陈雪却是着急地有些要哭了的感觉：“楚轶冰他情况不太好，能不能让你姑姑来看看？”

沈湄倒是冷静：“他发病了？”

“嗯。”

“先打120啊！还有，你冷静点，我马上过来。”沈湄说完挂了电话，一手抓过头绳，一手抓起外套一秒钟套在了睡衣外边，然后拎起小包，套上鞋子，一边扎头发一边跑向了陈雪家。

沈湄住的地方距离陈雪这儿只有20分钟的步行路程，加之她是跑来的，终是比救护车还早到了。

这一夜，她一直陪着陈雪，从家里到医院，在陈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明身份的时候，沈湄从小包里取出了一本病例，原来梵熙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材料。

这一夜，楚轶冰终是被抢救过来了，昏睡在重症监护室里的他，与陈雪隔了一扇门，却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抬手，掌心贴在玻璃门上，触及的也只是一片凉意。

陈雪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手里的诊断，不断地掉眼泪。明明她隐约有预感的，明明她应该是有准备的，但是她果然还是不愿意接受。心衰4级，全心衰竭，肺动脉高压。真的，已经没时间了……

这段时间，他休息时也会有呼吸困难的症状，正是心衰加重的表现。而他突然不咳血了，也并不是他刻意忍耐，而是他已经没力气了。心脏病导致咳血一般是左心衰竭引起的，发展到全心衰竭之后各种症状混杂，而主要的表现则是四肢发冷、头晕这类。

沈湄轻轻抱住哭得发抖的陈雪，外边，新一年的第一缕朝阳正在缓缓升起。

不知何时，陈雪哭晕在沈湄怀里，而沈湄则腾出一只手来给梵熙的研究室助理发了信息。那个助理是灵暧的人，沈湄要找梵熙都是通过他。

梵熙到医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走廊尽头的窗外洒下一片朝阳金辉，两个女生沐浴在清晨的阳光下，一个满脸泪痕，已经累到睡去，另一个满面愁容，写满了担忧。

梵熙伸手抽出了被陈雪攥在手里的报告单，浏览了一遍，眉头皱了皱。

沈湄担心地问：“有办法吗？”

梵熙轻轻叹息，摇摇头：“真的要靠灵术治愈，可能需要几个月，而且这期间要绝对卧床静养，还要保持心情平和。问题是，灵暧也没这么多治愈术登峰造极的人，根本无法实现。”

“那，难道就只能……”沈湄也担心得要哭了，她是替陈雪担心，陈雪最好的闺蜜早早离世，那之后陈雪再没有和任何人深交。好不容易看她再次付出了真心，如果楚轶冰不在了，沈湄能想象得了陈雪注定一生不会再与任何人有什么感情了。

梵熙摩挲着手中的报告单，视线往监护室那边瞟了几眼：“最简单的办法，心脏移植。只要手术成功，我可以保他不发生排异反应。想办法说服他吧。”梵熙也知道楚轶冰一直拒绝这件事的，但是眼下要想保命，只有这一条路了。

“如果能知道他为什么拒绝，或许就会有办法劝解。”沈湄思考着接话。

梵熙突然走近几步，拍了拍沈湄：“这件事我来想办法就好，你元旦假期上去就要期末考试了，不要分心管这些了。”

“啊！”沈湄突然想起了什么，晃醒了陈雪，“小雪儿，你起床一下，关于学校里有些事，你得想一想。”

“嗯？”恍恍惚惚睁开眼睛的陈雪，耳中听到了学校两字，潜意识里觉得：不重要。

沈湄无奈地气笑了，却耐心地解释：“你被带走之后，来了人向学校说明了情况，也规定了学校不能算你缺席，所以你只要期末及格了这学期就过关了。”

“啊？”陈雪彻底晕了，所以她要做什么？

沈湄一脸认真地说：“所以，这个元旦假期你要好好复习，开学上去就考试。”

“容我缓缓……”陈雪深呼吸理了理脑子里的一团乱麻，其实她已经不在乎研究生什么的了，大不了去灵界，养活自己是没问题的。

但是……她果然还是害怕去灵界的，没有楚轶冰在身边，那个世界便不会属于她。“那个……沈湄啊，能不能借你笔记用用？顺便给我讲一遍，也当你自己复习一遍，好不好？”

冰雪3

元旦这日的下午，陈雪和沈湄在学校里复习功课。梵熙则是在探视时间进了监护室，用灵力让楚轶冰醒了过来。

楚轶冰醒来，才看清了站在床边的梵熙，就听见对方说道：“下周她们学校要期末考试，陈雪也要参加考试的。你……不要让她太担心。”

言下之意，至少考试结束前，为了陈雪也要撑住，不要在这个关键时期出事，害陈雪分心考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