皈依(35)
“什么?”曾大夫颇为惊讶,“动物死尸?难道她……”
“她的病症恐又加深,对鲜血的渴望不能自已!“祁言道长沉沉说道。
“那……”曾大夫欲言又止,“师兄,你联系过李汉中了吗?他可对当下有所打算?”
祁言道长摇摇头,“他并无打算!”
“并无打算?”曾大夫不可置信,“又要缩头闭目了吗?”
“或许并非如此!”祁言道长为他辩解道,“虽无确定计划,但他答应过我,若有不同寻常之处,会通知与我。”
“怎么通知?”曾大夫不解,“他二人整日朝夕相处,若有事发生,等到消息岂不晚了?”
“不会,我将传音符给了他!”祁言道长道。
又是一个深夜,只不过今晚漆黑无光,似是暗藏风暴。锦萍悄悄起身后,看了汉中半晌,方披上一件厚重外套,窸窸窣窣地出门去。而当房门关上,汉中本来闭着的双目瞬间睁开,眸亮似水,并无一丝睡意。
汉中自黑暗中坐起身来,默默无声了好久之后,从枕下拿出那张传音符,咬破指尖将血滴在上面,轻飘飘地说道,“锦萍……,似乎出山去了!”
几乎是立刻,便有了回音,“好!我已在上次相见的溪石旁备了马匹,你可去取了一同前来。当然,来与不来,你也可自行决定!”这是祁言道长沉沉的声音。
听到回复后,汉中并未着急出发,而是起身在整个木屋中环视了一圈,似是在记忆这里的每一处。又过了许久后,汉中打开了房门,最后看了一个这个生活一年的地方后,便踏着沉重的步子去寻找那马匹。
锦萍在极度压抑着的痛苦中,来到了大梵城中。凭着上次跟汉中来采买的记忆,找到一个闭户的酒舍前。上次就是在这里,曾有一个妇人抱着婴孩为人打酒。
她悄悄摸进了门厅,空无一人的屋子里除了酒香,还有一丝隐隐的婴孩奶味。待她循着气味找到一处房间,毫无意外地看到那个婴孩,天真地沉醉于睡梦中,浑然不知危险的靠近。
此时,锦萍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急速流动起来,这是妖性里潜藏的兴奋,面对猎物时的兴奋。锦萍虽然仍想克制,但无济于事,尖利的指甲刺向了那名婴孩,划破了他的脖颈。顿时一股鲜血涌了出来,锦萍吸食的欲望瞬间达到顶峰,迫不及待地抱起那个婴孩,就要咬在脖颈处。
“现在,你可看清了?”突然,一个沉沉的男声传来。
锦萍突感危险,抱住手中婴孩应该便准备离开,却被突然门口的人给惊呆在场。汉中望着眼前锦萍,悲喜不显,只是哑着嗓子说了声:“你还是杀人了!”
锦萍顿时惊慌不已,看看怀中血流如注的婴孩,及自己染血的衣襟,绝望地摇头说道:“不,不,不!我不想这样,不是这样!”
见汉中仍是漠然地盯着她,锦萍上前一步,抓住汉中的衣袖,哽咽道:“汉中,他还没死,真的,你看!”说着,便要把婴孩给了汉中察看。
汉中看着锦萍,接过了婴孩,将他递给了后面跟着曾大夫,说道:“劳烦了!”
曾大夫接过孩子,试了下脉搏,果然还有救,轻吁了一口气,对一旁的祁言道长说道:“师兄,还有救!”
祁言道长点点头,“师弟,你带着婴孩到一旁去医治!这座宅子,我已经下了禁制,应该无人会打扰!”
“但,师兄,这里……”曾大夫似有所顾忌。
“无妨,曾大夫且去救人!”汉中这时回头说了一句。
见状,曾大夫只好到一旁的屋子里,先行救人。
“汉中!”锦萍哭泣的脸上硬生生地露出个笑容,在漆黑夜色的映衬下,显得恐怖妖异,“他还没有死,我也还没有杀人,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吗?”
汉中看着眼前的锦萍,陌生而熟悉,良久之后回答道,“我确实不会不要你!”
听完汉中的回答,锦萍欣喜如狂,紧紧抱住汉中,喃喃道:“你果然还是爱我的!你果然还是爱我的!”然而当她散乱的目光撞向了一旁的祁言道长,霎时间狠厉非常,便要出手。
汉中及时按住了她,锦萍挣扎了一下,似有所感地抬头问道,“汉中,你为什么要带他们来?你跟他们来……,是来抓我见官的吗?”
汉中紧紧看着她,摇摇头,“我怎么会带你见官呢?你这都是为了我,为了和我一起白头到老,我怎么舍得呢?”
锦萍眼中泪珠滚下,哭泣着道,“汉中……”然而声音方出口,便顿住了。锦萍缓缓朝下看去,心脏处一柄带有符咒的匕首赫然插进,而握着这病匕首的手便是汉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