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此剑乃信物(109)
一动不动躺了好一会儿,陆英挣扎着站了起身,抬手抹干了脸,现在的她其实并不比那个意图玷污她的男子干净多少。她看了椒图一眼,眸色复杂,最终一言不发地取下了无颜剑,一步步朝那躺着的男子走去。
“等等。”椒图突然开口。
陆英身形一顿,看向那个将她带到此地,害她受此折辱,却又出手救了她,让她亲自报仇的女人。
“你师父他可有教你如何利落地杀人?”
“我师父是个惩善扬恶的大好人,只教用剑,不教杀人。”陆英顿了顿,咬牙切齿道,“但我若活着回去,便会告诉他这一切,他,定会替我报仇杀了你。”
椒图静静听完,平静的脸亦如她的铁面具,不带半点情绪。
“杀完人,老老实实坐着,若是再逃,我便会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让你没法离开。”
说完,她没有多看陆英一眼,离开了山洞。
山洞外,是起伏连绵的丘陵,春色正盛,满眼翠绿。椒图跳上远处一座山坡,山坡上有一黑衣人等着她。这几日,她便是在这里与安插在青州的人手会面。
黑衣人见她过来,伸出手来,掌心躺着一卷成手指粗细的信笺。
“大人,这是今晨拦下的,是沈放写给沈昱诚的信。”
椒图不甚意外地摊开了信,认真看了起来,没有注意到身旁手下目光中的仰慕之意,半响后,“可能,得提前了。”
黑衣人有些讶异,他第一次见到椒图这般犹豫不决的神态。她也会怀疑自己要做的事么?
第53章 终入遥山
沈放三人收拾完毕下了楼,经过大厅的钱柜前,沈放还是忍不住问那掌柜:“昨夜住的一名这般高大的刀客,可是走了?”
那掌柜表情显然是松了口气,“嗯,今日一大早,便走了,身边还跟着一个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长什么样?”
“这个,面容清秀,但是看上去倒有些紧张。”
沈放嘴上笑着道,“这会儿倒问什么说什么了。”心里却依旧惦记着那年轻公子的身份。
他没再说些什么,出了大门,发现门外三匹良驹已备好。刚跨上马,南宫芙云却是突然轻轻啊了一声,嘴角带笑道:“只顾着和你们说话,贴身的东西落屋里了。”说罢,她也不待二人表态,便转身又进了楼里。
出发前,南宫芙云为了骑马去换了套黑底红纹的短袍劲装,已是花了一些时间,可她既然言明是“贴身的东西”,沈放和庄离也不便追问。
“事儿真多。”庄离弯身摸了摸马儿的脸,仿佛在对马说话。
另一边,南宫芙云跑上楼,三步并作两步,一口气来到了最上层。
她脚步轻快地走到走廊最里头的那一间孤零零的客房外,等了两秒,才敲了敲门。
嘲风听到敲门声,“进来。”
“他走了?这么快——你这是,他对你出手了?”
确认没人跟着后,南宫负云关上门,才皱眉打量起嘲风,“好端端的衣服,又坏了一件,你们神武阁的人,就是费药费衣裳。”
“你这个样子,我真是一眼都不想看到。”嘲风瞥了面前的“女子”一眼,转身看向窗外,“不是要走了么,还回来做甚?”
“我本是有话要和你说,方才你们故人相聚,好心让你们叙叙旧罢了。”
“讲正事。”
“我猜猜,他对你出手,是想试探你的伤势,结果,他发现你根本就没有受伤。”南宫负云作沉吟状,“这可怎么办,你的把柄落到这么一个恨你的人手中了,不担心他说出去?”
“他只是以此要挟我一件事,说是以后会告诉我。”
“你当年那般骗他,他居然不借此机会除掉你……”南宫负云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他还说什么了?”
“你耽搁太久,沈放会怀疑的。”
“我就说我闹肚子呗。还是说,你想让我和他们实话实说,说来与我的相好告别?相比之下,哪一个更可信——”
“李无恨确实是睚眦杀的。”嘲风突然道。
南宫负云先是一怔,旋即轻哧了一声,神色阴沉道,“居然真是。他是疯了吧,这……”
“但是在他赶到之前,李无恨的喉咙已被人不深不浅的割开,被人留在血泊里等死了……睚眦只不过是结束了他的痛苦。”
“他只说,在茶馆里曾见到那个追杀李无恨的人,是个其貌不扬,五官毫无特点的人,应该是戴着□□。”
“□□是为了藏住面容,屠夫一般割喉,则是为了隐匿刀法。”
“我也是这般想的。”嘲风顿了顿,“昨夜在明光塔上等我的便是一位刀法极为骇人的刀客,这么多年,我尚是头一次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