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大陆上，妖力、异能是几乎不可能兼得的，即使双方互相伤害，也是需要对对方的力量进行同化，否则就不能够使用，更何况是发挥出来。

那审判者呢？那样几乎可以算作是所有之外的东西，在公平与正义、规则与人情之间有着令所有妖、异能人、普通人信服的权威。

他们应当是拥有妖力和异能同时兼得本事……

蒋封微微垂首，“那么，审判者，有没有可能是人？”

“人？”三人几乎同时说出口。

人与审判者相提并论起来，似乎就是世界的两极，再或者就像是天上地下的差别，若不是蒋封说出口，他们怎么也不会把这两者联系在一起。

但是此语一出，对于有着丰富经验的PAAW长官来说，足以引起他们的反思和注意。

是人？或许真的是……

这时只听远处的都市区一声“轰——”的巨响，城市上空腾起了一朵长相极丑的蘑菇云，四位长官隔着透明的落地窗，视线一下被那突出而又奇特的存在吸引。

“那是什么？”徐奕问道。

“是异能爆炸。”单琛又一次扶了扶眼镜。

直觉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这次绝对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很快，总部副部长西月就收敛住了刚刚得知讯息的匆忙，格外沉稳地扣响了会议室的门。

木门“咚咚咚”的响声，像是某种如约而至的“礼物”，在情理之外，却似乎在谁的意料之中。

蒋封猛然回过神来，西月已经站在了四角会议桌的旁边，她的手上只有薄薄两张纸，声音却像是在强行压制住内心的害怕与慌张。

“报告四位长官，我们设置在大陆人类的主要活动区——都市的异能管理指挥所遭到了突然袭击。”

“是妖干的？”徐奕问道。

西月摇了摇头，“就目前从最前线得到的讯息来看，似乎并不是妖力的破坏痕迹，甚至像是……”

“像是异能者的行为。”蒋封没有转过身，背影挺直地面对着落地的玻璃窗，目光锁在那片因为过于浓重而没有丝毫减淡的爆炸烟云处。

“异能者？”迹花有些疑惑，“异能管理部门应当是对异能者有利的部门，他们为什要这么做？如果真的要去破坏，难道不应该去破坏妖力控制处？”

蒋封这次没有回答，他微微眯起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神情却冷得让人不由地想打个寒噤。

“西副部，你还记得今天早上审判者的礼物曾经说过什么吗？”蒋封沉声问道。

西月站得笔直，思绪很快拉到了今天早晨那个看起来很奇怪的盒子，那盒子似乎说过——

“今天不宜开会。”蒋封的声音似乎带了一丝讥笑，或许是在自嘲。

“这是审判者给我们的第二个礼物，来自于第一个礼物的附赠品。”

“什么附赠品？”徐奕问道。

单琛却也不自然地勾了勾嘴角，说道：“是不听从指令，不，不听从规劝的附赠礼物。”

“对。”蒋封转过身，径直走向了四角方桌，伸手拿起了桌子上微微散落的数据报告。

“我们发现不了的东西有很多，而往往会有些东西是用来迷惑我们双眼的。”

“用轻松的外观形式来暗示灾难的爆发，看起来浪漫无比，实际上倒像是在埋雕了花的炸弹。”

“欲盖弥彰？这样就暴露了？”徐奕两只在下巴处摩挲。

蒋封却又是转而一笑，说：“这次徐奕的感觉是对的，这整件事都并不会像表面上那么得简单。”

窗外远处的滚滚烟尘不能够到达总部，却足以从烟尘的扩散程度与浓度，感受到这次破坏的大规模性。

“先去统计伤亡人数，顺便把位于爆炸区异能管理处的人员包括临时、服务人员的名单送到总部。”

西月点点头，“长官在怀疑他们监守自盗？”

蒋封逆着光，西月看不太分明他的神情，却可以感受到这位年轻有为的长官在这种突发状况下而产生的巨大气场与似乎与生俱来的精准判断力。

蒋封答道：“单叔叔你觉得呢？”

单琛是上一届四长官中续职人员，也就是蒋封父亲的平辈与同事，在蒋封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单琮就经常为蒋封提供帮助，还会传授一些作为PAAW长官的经验。

这样一晃已经算是过去了很多年，但蒋封心中对这位学识渊博而又有见闻的叔叔格外佩服与尊敬。

一旁几乎时刻都在沉思的单琛放下了手中的讯息单，“即使是在人类的主要活动区——都市，我们在异能管理处的防备几乎与PAAW总部的级别相同。”

他顿了顿继续说：“即使是审判者这样几乎超越异能、妖力的存在，如果步入异能管理处，至少会有警报在第一时间传到总部，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