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小妖心悦你(4)
“你是整天都在玩吧。”惠泽的语气听来颇为无奈。
“你是不知道我的辛苦!”
符河嗷呜一口咬住惠泽的手,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然后转身跑出去。
寺庙果然养不出好人,惠泽天天板着个脸念经,愈发像讨人厌的老和尚了。
符河气不过,潜入人间,看那些青楼女子如何把只会掉书袋的书呆子们逗得面红耳赤,局促不安。
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个晚上,符河在心中默默揣摩她们的一言一行,自认了然于胸了,便志得意满地回到山上。
他比人类厉害多了,一个小和尚还拿捏不住吗?
惠泽的房间燃着袅袅禅香,符河在这里等惠泽,一见惠泽进门便定住了惠泽的身形,然后在他错愕的目光下一件件褪去身上的衣物。
“我……”
符河依偎到惠泽的身上对着他的耳根轻轻呵气,看着那里慢慢染上薄红。
“我们来做快乐的事吧。”
惠泽额上冒汗,冷声道:“你再这般胡闹下去,休怪我不客气了。”
“我就要你不客气。”
符河勾起嘴角,在惠泽的耳朵上重重一咬,听惠泽呼吸一滞,尚未来得及得意忽的头疼欲裂,翻滚在地恨不得削了脑袋。
耳边不断传来咒声,符河勉强提起一口气,睁开眼睛,但见惠泽口念佛咒面露金刚,恍然发觉惠泽已不是那个能任他随意封口的小豆丁了。
人类的成长是那么的迅速。
偷鸡不成蚀把米,之后符河拍开惠泽拉他起来的手,气呼呼地冲出窗外,打定决心三天,不,五天不再理惠泽。
然而在山中转了半天,符河又忍不住转回来掐了个隐身决,坐在窗边看惠泽坐佛念经。深山寺里,最有趣的还是小和尚。
晚上符河再渡溜进惠泽的房间里,惠泽正在冥想,听见异动知道来者何人,便张开了双手。
符河熟练地伏到惠泽的膝上,让惠泽给他按摩头顶。
“下次莫要淘气了。”惠泽说。
他才不是淘气,符河就是看不惯惠泽老气横秋的样子。
“你都要从小和尚变成老和尚了。”
“人都会变老。”
符河拿头顶顶惠泽的肚子,闷声道:“不如你收了我吧。”
惠泽手上一顿:“你可知妖被收了会有什么下场。”
符河满不在乎道:“能有什么下场?大不了被你抽筋拔骨,吃了内丹。”反正做妖的,十个有九个会是这种下场,他死在惠泽手上不算太亏。
惠泽摸摸符河的头,半晌,长叹一口气。
“傻妖。”
一次失败,符河也不再去触霉头,调戏不成就每天看惠泽吃斋念佛,如此又过了好些时日。
在静谧的夜里,符河偶尔会怀念走路尚且摇摇晃晃的小和尚。彼时符河骗惠泽在烈日下扎十个时辰的马步便能学会飞檐走壁的武功绝学,惠泽竟信以为真,直把自己烤晕过去,差点在师兄弟中留下痴儿的称呼。
眼下,符河慵懒地伏在树上沐浴阳光,一颗石子就落到了头上。
“不要睡了,等会儿让师父瞧见,有你好受的。”
惠泽抬起手,拽了拽符河坠下的衣摆。
符河不以为意地瞄了惠泽一眼:“我怕老和尚不成?”
“你不怕,我怕成了吧,”惠泽催促道,“快下来。”
符河冲惠泽吐舌头:“胆小鬼。”而后一个翻身,轻飘飘落下地来。
惠泽伸手捡去符河发上的落叶,攥紧手心里,嘴角隐隐透着笑意。
“还说不是猫。”
符河蹙眉:“你在质疑我高贵的血统!”
“是我不好,才疏学浅,孤陋寡闻。”
惠泽用另一只手牵起符河,覆着薄茧的手将符河的手包了个满满当当。
符河跟在惠泽的身后,望着惠泽近年来不断抽高的背脊,不禁再次感慨人的成长于妖而言真是弹指一挥间。
“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会很难过。”符河苦着脸说。
惠泽哭笑不得:“现在谈我的死期是不是太早了。”
“不早不早,”符河哀伤地说,“几十年挺快的。”
惠泽满是无奈:“你啊……”
符河暗暗地想,倘若惠泽不想死,他就把内丹给惠泽,少说能叫小和尚多活几百年。
想完符河立时心满意足,挠挠惠泽的手心,自我感动道:“我对你实在是太好了,像我这般好心的妖精可不多见。”
惠泽说:“像你这般傻乎乎的妖精确实不多见。”
长大后的惠泽似乎总喜欢叫符河傻妖。
符河听了就要去咬惠泽的手,然后悲哀地发现惠泽皮糙肉厚咬不动了。
翌日,符河如往常一般百无聊赖地倚在树上晒太阳,却听到树下的小沙弥说下届住持非惠泽莫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