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意相欢朝又暮+番外(92)

作者:无代

就这样将养了五年,她才能试着运功行气,才能试着施些微末法术,而失掉的那些修为,她大约穷尽一生再无法修回来了。

我看了总是叹气,可她不在意,该做什么做什么,这般懂事又不懂事,实在不知怎么说她好。她娘亲亦跟着叹气,担心她之余更叹她的婚事——自慕浱领兵将她带回来后,当晚就自请去花族边境。

我问他原因,他只道边境不安稳,命案冤案尤其多,加之自己本就司狱,不忍见百姓受苦。

他微抿的薄唇已昭示了他所言并非真意,而我不愿多究,遂大手一挥,准了。

时间果真是一剂良药,昭儿像是真把良润忘了,镇日该吃吃该睡睡,偶尔遇见合她意的神君还不时发个花痴,到叙虞嘴里说得就更离谱。

“昭儿那何止是花痴!她简直就是个色女好不好!昨儿我们喝酒,她当场就招了两个小倌回府过夜了!”

好家伙,这可是品行问题,不能胡来的!

我把昭儿召来一问,她还是那副懒散样,随意摆弄着自己的衣带:“哦,那两个小倌?我不过见他们生得俊俏,请到府里弹了一夜的琴罢了,天明时就送走了。”

我一问她府里的人,确实如此。

我只得轻咳两声,板着脸告诉她要顾念他人辛苦,大晚上不必这般劳动他们。

她点点头,打了个充分的哈欠:“父尊放心,是他们自愿,且报酬是都给足了的。”

我再没什么话说了。

她娘亲好不容易偃旗息鼓了一阵,瞧见昭儿又开始春心萌动步入正轨,不免跃跃欲试,又去查那几位被昭儿骚扰过的神君意欲招做女婿了。

这天她一手抱着一摞画像气势汹汹冲进来,一手往我公文桌上把杂物一拂,画轴“哗啦啦”全倒在桌上。

我不知她今日又抽了什么风,又不忍心责骂她,只眼睁睁地看着她施为。

她一下扯开一副画像给我看。这画像同凡间的画不大一样,可放大缩小加全方位观察,只要你想,连画上人耳后的痣也能看个一清二楚。

我端着画看了半晌也没瞧出个豆儿来:“唔,这孩子长得倒不错,就是娘里娘气了些,不过昭儿正喜欢这样的,她上次不还说这样的男孩子最能让她有保护欲来着?”

她气得鼻孔翕张,切齿道:“你瞧瞧他的眼睛,像谁?”

一双明净鹿眼如至浅清溪涓涓细流,这不是……

她一时更气,打开另一张:“你看他的气质像谁?”

我颤着手打开另一幅画,这画上的人侧颜……

另一张的背影……

下一张的神情……

我大彻大悟。

她颓然低语:“我的昭儿,我的昭儿怎么就走不出来了呢……”

相比之我和她娘亲惶惶不可终日,叙虞的态度明显欠揍得多。

“青梅枯萎,芬芳满地。竹马远去,相思万里。从此,我爱上的人都很像你(1)。”他一遍一遍念着给他梦中情人淩波的情诗,完全无视我黑如锅底的脸色。

这话简直是戳她的心窝子肺管子,她终于忍不住:“虞儿,你且歇歇罢,母后和你父尊正发愁呢。”

“又甚可愁?”他吊儿郎当一挑眉,“母后,良润毕竟是她初恋,昭儿年纪小,放不下很正常,仅时间问题而已啦。”

她将信将疑。

“举个例子,父尊是您初恋,您当时要是半途和父尊分道扬镳了,重拾这段记忆,不也会觉得这是您生命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吗?”他翘着个二郎腿晃晃悠悠。

她默默一听:“也有道理。”

我原本还赞同,后来又一品“分道扬镳”这个词,大怒:“臭小子,你是不是皮又痒了!”

她娘亲憋着气给她排了足足七天的流水相亲宴,人选俱出身豪门望族且文武双全者,然而……这场相亲宴仅持续了……一天不到。

第一天中午来的是位文质彬彬的木族少君。我和她娘亲躲在拐角处观察二人相处状况。

相比于昭儿的淡定,对方未免就有些局促不安。

昭儿把手轻轻在桌上扣着:“你能不能不要发抖?”

对方一缩:“在……在下是……太……太激……激动了……”

昭儿随意道:“有什么可激动的?”

对方牙齿都在颤:“神……神女……仙……仙姿卓然……在……在下……十……十分……景仰……”

一阵诡异的静默。

我同她娘亲欣喜道:“这个应该行,昭儿就喜欢保护这种柔弱的男生。”

她娘亲倒不看好,撇嘴嫌弃我道:“昭儿是喜欢能让她有保护欲的男生,又不是见了她就瑟瑟发抖的!你什么眼光!我看啊,昭儿还是得相个厉害的夫婿,能压得住她胡作乱捣的性子,这木族少君性格绵软,唔……身高也太矮了,还没昭儿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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