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意相欢朝又暮+番外(74)
她见了我就一句话:“你让我见见她,我就把真相告诉你。”
我微露笑意:“咱们之前不是讲好了?你先告诉我真相,我再把她带来,怎么你今日又反悔了?”
“我要见她!”她用布满血丝的双目怒视我,似疯似魔。
“你冲我吼也不管用,”我向她一摊手,“我怎么知道你所言是真是假?我又不傻。”
她又放缓了声音,脸上挂着颓然绝望,整个人都瘫在地上,双目毫无神采:“呵,在你们这些人眼里,我对她的爱是不是就是个笑话?包括她自己也这样觉得,觉得我们的爱情根本见不了光。可我们又哪里错了呢?我们一不杀人放火,二不谋财害命,怎么就十恶不赦,要受世人唾弃?我们同样是被命运逼到绝境的苦命人,若不勉力相互支持着,哪里还能见到今日的太阳。我们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等来花君的死,她却不在了。你既说她还活着,为何不肯让我见她一眼?一眼,哪怕只一眼,让我知道她还好,那就足够了。”
她的话亦真亦假,如她所说若真盼着前花君死,那她对杀了花君的英杰和红宁不应是满心感念,又为何在第二次见我时向我控诉英杰强行玷污了她,以混淆我的视听?
一番权衡后我拒绝了她,只道:“你再好好想想,等什么时候真正想清楚了再说。”
我大步走出牢门,没忍心再看她。待行至拐角处,她忽地唤住我,声音悚然窎远:“你会后悔的。”
我回头,她扯出一个僵硬诡异的笑,正定定盯着我看。
我走到办公室才发现我椅子上竟坐了个人,却是慕浱。
他正执笔在一物什上作画,暖光映在他脸上,为他原本冷厉的棱角添了三分柔和。
见我来了,他放下笔向我招手:“过来看看你可喜欢?”
慕浱的丹青技艺我在正统时就有所耳闻,据传他闲时作画扔掉的练手稿被人拿去卖都能换得千万灵力,不知可抵我多少年的俸禄。是以,我对他的大作满心期待。
我走近一看,这……这不是我顺手放在这儿的扇子吗?
他一脸无辜地望我:“我看你这扇子太过素净,就顺手添了几笔。”
我看看扇子上姿态缠绵难分的青龙和鲛人还有旁边的一行小字“两意相欢朝又暮”,额角青筋直跳。
心态崩了!
秀恩爱真的会死的快的!
我苦着脸欲哭无泪,满面凄风惨雨:“我这还怎么带出去啊!”
“不用带出去,”他颇厚颜无耻地感到心安理得,“归我了。为了补偿你失了把扇子,我带你去逛街。”
我任由他牵着出了门,问他:“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你我初见的日子。”
我愣:“不是吧,你我初见尚不足一年吧?”
他把我的手一捏:“你忘了你七万岁时干了什么了?”
我眉心一跳:“我那时候这么小我怎么知道啊?你还能清楚地记得你七万岁的事?”
他握着我的手更紧了紧,双眸脉脉含情:“今天也是你十五万岁时我们再次相见的日子。”
“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是考武科举吗?我是考官。”
我虎躯一震,哦不,是娇躯一震:“考……考官!”
“我是被神尊临时派过去监察的,你没注意到我也实属正常。”他用带着茧子的指腹缓缓摩挲我的手心,有几分缠绵意态,“就从那一日起,惊鸿一瞥,从此再难忘。”
我……我记得我那天穿了件大红色的花裙子,颇俱乡土气,似乎是被我母后硬给我套上的,意为“开门红”。慕浱的品味……还真是……与众不同。
我这边正回想,他忽地笑吟吟道:“你肤色白皙,红色很衬你。”
我回神,正准备用“哪里哪里,过奖过奖”之类的句式以示自己的谦虚之意,却注意他手里正拿着条水红色裙子。
这裙子倒是挺素净挺高雅,可它简直把低胸装露背装超短裙合在一起了啊!
我的小心脏瑟瑟发抖:“这……我怎么穿出去?”
“不用穿出去啊,”他无辜地看看裙子,眼眸澄净纯然,声如碧波清水润心田,“我们成婚后你在家里穿这身就行。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直接对侍者道:“把这件包起来。”
我无奈地望了回天,在封建保守的花族还能有如此堪称惊世骇俗的衣服?那倒也是奇了!
这几日我过得一直挺舒心。
慕浱颇体贴地把审理影怜的差事揽了过去,至于为何是交由他亲自处理而非由现今最可能登花君位的摄政王景合处置,我一直琢磨着是慕浱忌惮景合势大。
他还特意派了碧丹护卫我的安全,大约是被之前我被人掳走的事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