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毒俱全(2)
其实,寒冰烈焰掌并非无药可解。
玄门三十六家,家家自有绝学。他所在的玄清山集道法之大成,但凡修为至臻者,便可化用内功心法,破了这寒冰烈焰掌的威力。
只不过,先不说修为至臻者这世间不过寥寥数人,便是疗伤之法,也实在令人难以启齿。
它需要功力深厚者在内伤者复发时,与其交合,疏散其郁结的重重火气与寒气,再灌以自身内力助其修复自身经络。
他的师父元和真人虽有此等修为,却决不可能亲自施救。
沈云灼心念一转,思及师父用意,面上浮现出诧异之色。
师父莫不是想叫他来......?
红衣少年好像发现了站在洞门口的沈云灼。
他抬起头来,惨白的脸上扯出一个虚弱至极的笑,瘦弱的身形显得无助又可怜,眼中却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嘲讽,“......你就是沈云灼?”
话一出口,便自他体内逸出阵阵寒气,他眼睫微微颤了颤,似乎在极力隐忍着痛苦。
“吾奉家师之命,坐镇玄清山,对尔行看管教化之责。”
沈云灼淡淡说完,自行囊中取出一册经书,盘腿席地而坐,照着书中训诫之言一字一句念起来。
纪绯川嗤笑一声,艰难地喘着气,自言自语道:“你这人......倒真和元和老头说得一样。”
一样寡淡。
沈云灼不动声色,继续一板一眼地念着。
纪绯川脸色又惨白了几分,隐约有些发青。
半晌,他忍不住放软了音调,轻轻哀求道:“沈师兄,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师兄?
沈云灼声音顿了顿,没有理他。
纪绯川气息不匀地低低喘息起来,他兀自抱怨起来,声音委屈不已,“元和真人明明是派你来助我早日脱离苦海的,怎知沈师兄这般不近人情?”
声音软软糯糯,好似从小被娇宠的少年向自家兄长撒娇一般。
沈云灼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才叫他看清少年的样貌。
纪绯川此人,人如其名,容貌生得绮丽夺目,眉骨周正,眼尾细长,瓷白色的皮肤好似玉石般玲珑剔透,右眼下方坠着一粒红色泪痣,平添一股妖异。
若不是他因痛苦而显得嘴唇毫无血色,单凭这副美丽的五官,便足以叫人相信五毒教主如何会折在这样一个小小少年手上。
他神色似嗔还怨,羽睫上缀满颗颗晶莹,一双秀丽的眉似蹙非蹙,叫人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细细抚平。
抑或是凌虐欲与掌控欲占据上风,狠心下大力蹂躏一番,叫美人露出更多情难自禁的狼狈模样。
换做天底下任何一个男人,怕是都或多或少存着这样不可言说的龌龊心思。
只可惜沈云灼不在其列。
他只是朝少年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纪绯川心底突然涌上一阵不甘。
元和真人也就罢了,一个大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道士,功力深厚,不受他蛊惑也能理解。
可沈云灼一个身强力壮的青年男子,竟也不为所动。
想起元和真人临行前留下的那句话,纪绯川咬了咬牙,决意破釜沉舟试上一试。
他今日偏偏不信这个邪。
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少年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大片奶白的胸膛,胸口鞭痕与灼烧过的红痕遍布其上,乳尖因直接裸露在空气中而微微挺立起来,透出靡艳的红色,旖旎且放荡。
他俯趴在地上,一路膝行着向沈云灼的位置靠近,一双清凌凌的美眸望着沈云灼,眉宇间一派乖巧温驯。
他像小动物一般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揪住沈云灼的衣摆扯了扯,“沈师兄。”
沈云灼直接无视了他的举动。
纪绯川得寸进尺,靠他靠得愈发近,整具温软的身体都要贴向沈云灼,“云灼师兄,我好冷啊,你抱一抱我好不好?”
沈云灼合上书本,低眸看他。
纪绯川心道有戏,便更加使出浑身解数撩拨他,软若无骨的一双手抚上他的胸膛,又一路向下游移而去。
用毒之人,最看重的便是这一双手,如何精细呵护都不为过。
沈云灼一手钳制住那只作乱的手,搭上他的脉门。
纪绯川一愣,想要抽手却半天动弹不得,只觉手腕剧痛无比,好似被鹰爪钳住一般。
片刻,沈云灼松开他,平静道:“一息四至,距你伤情发作,已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现下,你应当无事了。”
他这说辞算是客气的,相当于揭穿了纪绯川自他方才进洞起便在装模作样的事实。
还未等纪绯川有所反应,沈云灼便弹指将一枚叶片射向石壁机关。
“啊——!!!”
少年口中迸发出一道铭自内心的惨烈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