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替身”影卫(20)
好巧不巧,影七早上奉命去“玩”,没来得及或者说没心思用早膳,接着又空着肚子跟影二打了一架,血槽空了半升,最后怕被责罚,一路轻功疾驰至雨霖殿,肚子里早空空如也了。
先前没有感觉,离行瑾这么一说,肚子就跟找到了靠山一样,疯了似的叫。
影七:“……”
他想说不饿都不行。
离行瑾见他头都快低到低下去了,一上午积压的郁气顿时散了个干干净净,一边哭笑不得地叫人尽快上午膳,一边走近影卫去拉他。
只是越接近影卫,闻得他身上味道,不由皱了皱眉,轻斥道:“又上哪跟人‘切磋’去了?弄得一身——”
他的话戛然而止,蓦然冷下脸来:“受伤了?”
影七面上带了一丝慌乱,他在外面爽利快活得很,到了离行瑾这里就成了被揪住尾巴的猫,明明知道陛下应当不会如何罚他,心里就是有些生理性的发毛。
“是昨日的伤口不小心出血了。”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说,离行瑾眼神更加冷了,如同极寒冰霜,盯着影七一字一句道:“昨日的伤口,看来是朕说的还不够,那便只能用做的了。”
第9章
影七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手扣住了两只手腕,双臂被迫抬高,高举过头顶,这姿势让他莫名紧张,张口便道:“陛下恕罪!”
离行瑾意外:“知道错哪儿了?”
“属下……”影卫支支吾吾。
离行瑾不再心软:“就是欠收拾!”
带着薄茧的手,一寸寸绕过人的前腰,向后游走,感受到影卫瞬间僵直的身体,离行瑾轻笑了声,“啪”一声打在影卫臀上,清脆声响回荡在耳边,两人皆是一震。
离行瑾嘴角勾起恶劣的笑容:“影七感觉如何?”
“朕很舒爽。”他道。
曾经高高在上的人如今被他压在怀里,无法反抗,任他为所欲为,单是想想,离行瑾就要受不了了。
两张脸咫尺之距,鼻间若有若无地相触,只一点,那紧抿的淡色薄唇就能被送到他的口中。
这亦是他从前不敢想象的距离。
曾经那人离他越近,他便越害怕捅破心里的那层纱。
“阿琦,你知不知道,朕可以对任何人残忍,唯独对一人不行。”
他试过放任那人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在越来越无法掩饰的刻骨欲望中强自粉饰太平,忍着发疯的念想继续做那人的君主、挚友、兄弟。
他以为自己的隐忍终能换来那人的回头,却在听闻对方终是不管不顾上了战场的一霎那心如灰石。
一次次,热血沙场和寂寂深宫,那人的选择从来没有变过,总是背对他,一步步走出他的视线。
有时候恨得狠了,他又开始恨当年,恨当年那个趴在深宫墙头,对他笑得可爱的总角幼童,恨那个一日日像野草一样闯进他灰暗人生中的小少年,恨那个总是静静立在朝下,仿佛时时刻刻都在注视着他的青年。
可放不下。
那人是他的心头血、眼中珠,纵使再恨,战场上的一点风吹草动传到耳中,他便克制不住地软了心肠。
他没有办法。
然而也许是在冥冥之中感觉到了什么,那些时日他总也睡不好,每每入梦,梦中所见都让他大汗淋漓、心慌意乱。
他再也无法稳坐深宫,他开始暗中图谋,计划亲征。
那人南楚三皇子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他正在城外点兵试马,他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情很平静,甚至有种隐秘的窃喜、报复的痛快。
他恨他所谓的“战神”称号,恨他因为一个虚名多次马革裹尸,次次抛却身后人。
而如今那人一身狼狈,被他最爱的百姓口诛笔伐、驱逐害怕……
当神坠落,终于不用再背负那个名字所带来的一切,化为尘埃、蝼蚁,他也终于可以将其肆意把玩在手心。
他想,只有这样,他心中的恨才能消失。
到时候,站在那人面前,他要亲眼看他取悦他、奉他为唯一的救赎。
然而当他千里奔袭,以为终于可以冷眼看对方如何狼狈时,那人却消失了。
像无可捉摸的空气,再一次消失在他面前。
一瞬间,他看到人影倾斜、烈日当空,看到离他最近的武将满脸鲜血,一脸惊恐地望着他。
唇间温热,他下意识摸了摸,才知道血是从他口中喷出的。
那之后,如果不是……他已然要被这人折磨疯了。
再次见到人时,他突然发现自己什么脾气都没了。
在未舍得动真之前,他反被他的烈马驯服了,爱恨皆是折磨。
既如此,那便陪他一起坠入深渊。
烈马难驯,可他的马驹失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