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号房(36)
“夫君!”昭惠再次叫道,悲戚的声音传满大殿,可是,她再也听不道回音了。
那个对天下人都凶,却对她一个人温柔似水的男人,死在了她的手里。
第一重梦境――殇
医馆
寸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被降服的寸七,怎么会是他?
寸七单腿跪在地上,右手手臂被银针扎满,脸色煞白,头上的汗水直往下淌,可那张脸上依旧没有多少情绪。
明哲翘着二郎腿轻轻吹这茶盏上的热气,而一旁的筑则完全收敛脸上嘻嘻哈哈的神情,专注的看着寸七,而元良则站在寸七的上首,黑着脸一言不发。
对于南梁帝在他身边安插的棋子又多少,他并非不知道,但寸七,无疑是最隐秘的。
“哥,为什么是你?”寸予终于失声尖叫起来,他知道有细作,可细作为什么是他的哥哥,虽然他们同父异母,可是他是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人。
“对不起。”听到寸予的声音,寸七终于有一丝动容,许久,才回道,他以为,这一天永远不会到,可是,当一切来临时,谁都无法阻止。
“说说你们的后招?”元良看着寸七,眼神难辨,但寸七甚至感受不到他的怒气……
寸七沉默着,一言不发,空洞的眼神看着地,虽然手臂上的伤痛让他忍不住倒吸气。
“今夜,南梁皇帝薨,一切,都会结束。”明哲终于放下手下的茶杯,神色淡雅,仿佛青莲一样不问世事,可手段却让人心惊。
这样的人若留在朝堂,必是一代权臣。
这一切,本就是他和元良做的一个局,唯一的变数,便是明歌,也是他和元良的隔阂。
自三年前他被贬连安,这盘棋便开始了,一场当今世上最强的两个帝国的对决,也是两个帝王的对决,虽然他们从未谋面。
“哥哥,你说吧,我求你了。”寸予跪在寸七的面前,满眼泪水。
“今夜,西楚皇城,白氏谋乱。”寸七抬头望着跪在他面前哭的更孩子一样的寸予,眸中一片深情。
“什么?”明哲脸色微变,白氏便是当年贤妃母族,如今白氏谋反,他当时真的是放过他们了,不过京师有禁军,他明家,亦有暗卫,白家谋乱,虽不是大事,但也不是小事。
“仅此?”白氏谋乱不足为惧,南梁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不会为此,更何况虽然今夜南梁皇帝必死无疑,然消息传到边关也要好些时日,这期间南梁皇室也可秘不发丧。
寸七看着元良摇了摇头,整个人突然栽倒在地上,七窍流着黑色的血,血液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缓缓蠕动。
“哎呀。”筑一声惊呼,小跑到寸七身边,将明哲他们赶到屋子的一个角落,然后拿着灯台便朝寸七扔去。
瞬间大火燃起,直冲上屋顶,可就在那一瞬间,大火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而寸七的尸体也变成一堆黑色的粉末。
“哥!”寸予失魂落魄的大叫着,扑向那堆黑色的粉末。
筑轻叹了一口气,将明哲和元良带到另一个屋子。
“烦请您照顾好阿歌。”明哲和元良朝筑行了大礼后便离了,筑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有看了看他手中玉瓶里面的鲜血 ,转身进了明歌所在的房间。
一年后,未央宫
“娘娘,你看这发型如何?”绛红拿着木梳,对着镜子里的明歌一脸调笑的问道,她们家娘娘可算是苦尽甘来了,这些日子陛下身边的高公公每日可得往他们这跑七八趟,以前最得宠得柳贵妃,听说陛下一个月都去不了他们哪几次。
“咳咳。”明歌淡笑了一下,却忍不住轻咳。
她不记得她睡了有多久,只是听说南梁惨败,其余二国纷纷求和,只是她还在这未央宫,燕蓝却不见了,她偷偷离宫的日子,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就像一场梦一样,唯一变的是他不在冷落她,他会给她送很多好东西,偶尔会来看她,虽然他还是像往常一样,不会留宿未央宫,但对她来说,似乎已经足够了。
等明歌梳洗打扮好,已经日上杆头,明媚的阳光照耀着大地,宫前石阶反射着淡淡幽光,十二个神色严峻的侍卫手持着宝剑立在石阶两旁,路过的宫人们脚下的速度几乎都要快上些。
“娘娘。”见明歌竟趁她们不注意出了大殿,绛红的声音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尖锐。
“怎?”明歌闭着眼,一脸享受,晒太阳是件极美的事,这些天天天都在屋子里,她感觉她就像腐烂的树木,全身都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娘娘不是惧热么,还是呆在大殿的好。”绛红自以为找了个绝妙的理由,却不成想明歌根本不理她。
“我想去御花园,一个人,你们不必跟着。”明歌没有回头,顺着楼梯一步步走下去,不知为何,这几天她的心里总是莫名的烦闷,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她讨厌未央宫,讨厌很多人围着她,她想一个人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