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他一剑太温柔+番外(2)

作者:不是红糖

没想到裴谨不客气地兜头泼冷水:“白决就算喜欢勾引人,有什么必要勾引你?许就是往人群里扫了一眼,扫到了你,不必自作多情。”

在大家同仇敌忾声讨白决的劲头上,裴谨为一个罪人说话实在不合理,更何况那罪人还是裴谨一向看不惯的人。只是裴谨向来毒舌,扫射起来不分敌友,没少祸从口出,那些事迹众人早有耳闻,姑且没有惊讶。

谁知裴谨怼一句还不够,又补一句:“他眼神向来不好。扫到了你,其实是在看路也说不准。”

换做别人,此刻定要被群起攻之地损一句:看看,你是不是也被那姓白的给蛊了。

但既然这个人是裴谨,那么他就只是嘴皮子痒了想怼人,并不是为白决说话。因此那被怼的修士只好悻悻闭上了嘴。

白决颇为意外,刚才枉清狂出现时,他还以为自己一定会暴露了,不知道为何,枉清狂躁动了一下,就没有动静了。

这样也好,说不定,枉清狂生他的气,怪他当年折断了它。

只是裴谨为何要把断剑重铸,他实在不得而知。

他和裴谨总是见面就想打架的死对头,从前他还是个名声不错的修士时,两人就没少和彼此作对,就算不动手,也要说些难听的话把对方气死才好。真没想到,他现在名声差到这地步,裴谨没落井下石,反而肯替他说话呢。

哎,或许这就是崖洲岛剑皇家的教养吧。若天下人都能如此,中天界该甩下其他界多少年了。

堂间闹剧水落石出,修士们顿时没了看热闹的兴致,三言两语彼此打发了,一边还八卦着“当年白决如何如何”一边乌泱泱退了出去。裴谨遣散了想上前套近乎的修士以及裴家的仆人,独独留下了那个洛笙。

人一走空,裴谨竟软下身子,呕出一口血来。

白决吓了一跳,上前扶住他,问:“裴仙师,你怎么了?”

裴谨满不在乎地吐掉口中淤血,重重反握住他的手臂,抬头冷笑:“我为压下枉清狂异动费了些气血。白决,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白决被他嘴角的鲜血晃的不敢看他,闻言身体一僵:“裴仙师,你在说什么?”

裴谨倒也贴心,一道障眼法下去,血就看不见了。他松了握剑的手,扳回白决的下巴逼着对方直视自己,枉清狂如脱缰的野马火速飞回到白决身边,绕着他急急打转。原来剑没怪他折已之仇,反倒甚是想念。

裴谨眼眶里尽是红血丝,眸中有熊熊烈火在烧,像在说:剑已认主,你还有什么好辩?

白决确实没什么好辩,他索性不装了,打开了裴谨的手,疏离地站了开去。裴谨胸中一痛,讽刺地看他:“洛笙,真是好名字。笙歌一听一遥遥的笙?”

白决不答。

笙歌一听一遥遥,那是白决给裴听遥起的好名字。念在口中,百转千回,比裴谨动听一百倍,不是吗?

裴谨恨透了他这幅模样。

他在裴听遥面前从不如此,他会主动搂住裴听遥,软腰贴着他的手掌起伏,笑着献上红唇,在他耳畔低语呢喃,与他缠绵悱恻,被翻红浪,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爱意和泪水,弄得狠了,眼泪就像鲛珠一样掉出来,洒在枕头上,春宵帐暖,一室都是他嗓间暧昧的吟唱。

于是裴谨知道,原来他也会与裴听遥不死不休,只不过是在床上。

修士们说得对,白决惯会仗着自己的长处把其他人迷的生不如死。

如果白决谁也不看,那这生不如死,倒也痛快。可他偏偏要看裴听遥。

嫉妒确实会使人发狂。裴听遥不过是被困在剑中的一只灵,没事就在剑里睡睡大觉,最一开始连实体都幻化不出来,跟着剑流落中洲,有幸被白决捡到,从此有了好听的名字。

同样是受了三百多年的苦,怎么他裴听遥就如此幸运?

裴谨也受过三百年的苦,他还在母亲腹中时就替母亲承受过一道妖王的诅咒,被打散了一缕灵识,他从出生就不完整。

因为缺了那么一缕灵识,自小没少生病,好在家世不凡,父亲拿全中天界最名贵稀有的灵草仙丹堆砌他不完整的身体,才使得他勉强同常人一样。

一开始谁也不知道那灵识去了哪里,只是裴谨时不时,会梦见些灵识的见闻,就像白决不知道一件事,其实他第一次见白决是在梦里,借了灵识的眼。

漂亮的修士在溪涧捉鱼,一回头看见了谁,笑着招手呼唤,眼底都是细碎的星光,灵的不像话。

他醒来后请了中天界最有名的画师,要把这梦中仙子画下来,可任他如何描述,画师也勾勒不出千分之一的美,他立誓要自己学画,闭关数月画成一张举世闻名的美人图,日日挂在书房冥思,有修士重金求购,他也不卖,亦不再作第二张。家仆道他开了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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