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衫薄【CP完结】(55)

作者:朕心甚累

“可事情总要有人去做,”赵诺又说,“正是难做,臣才要为圣人分忧。”

李濂摇头道:“朕有办事的人选。你不行,至少当下没这本事。等你历练几年,才能谈外放的事。” 到时候当一个上州中州的刺史别驾,不至于有太多掣肘,才适合。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赵诺再去求外放也只能是徒惹李濂不快。他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方才也提了根基二字。但臣在京中也无根基,出身才学更是比不上京中权贵之家出来的人。即便让臣进了中书省,那些草拟诏书一类的活计,臣怕是也做不好。”

李濂露出一个笑容来,眨眨眼冲着赵诺问道:“诶,你这话同温修懿说过么?”

“尚未。”赵诺尚不明白圣人为何突然之间变了颜色,但也本能地知道定是没好事。

“那你可千万莫对他说,”李濂啧啧两声,做出一个看好戏的姿态来,“这话你要是说了,温修懿没直接对你摔杯盏、唤人将你打出去,那都能被称一声好脾气。”他这话略显夸张了些,温乔一向以儒雅随和示人,即使怒火攻心不省人事八成也做不出摔杯碎盏的事情来。

只是赵诺却还是一副不明所以地样子,睁大了一双眼睛说道:“臣不明白。”以他自己的看法,拒绝了温乔的邀请,顶多被私下里骂一句不识好歹。再加上他已经同温乔解释过了,自己实在是心不在此才不得已辜负温乔的栽培,并非有意不识抬举。温乔绝非是睚眦必报的人,即使昨日自己不小心说了温乔是“酸腐文人”,温乔也没太生气,这事温乔即便是有怒气,也到不了圣人口中的那种地步。

“你也不傻啊,怎么就是看不明白。”李濂长叹了一口气,心道温修懿这可算是做给瞎子看了。还不如瞎子呢,至少瞎子是真看不见,不像眼前这人,看见了却当没看见,“我问温乔要怎么给你安排官职,他说让你先进中书待一段时间。我又问那之后呢,本以为他会答看你的表现,但他却立刻向我请罪,说可能日后对你的安排可能与我所想有冲突,在旁人看来也许是他要提拔亲信,要我相信他绝不会做结党营私之事。”

赵诺没料到会有这样一说,只好小声道:“臣不知道此事……臣信温相不会结党营私。”

“赵明其!”李濂没忍住,直接拍着桌子吼了出来,他恨不能将手边的镇纸扔在赵诺身上,也确实将紫檀镇纸在手里掂量了几下,最终是觉得这事传出去了太不好听,便强忍着将其放下。只是放得时候没能控制住好轻重,还是在桌案上重重地砸出一声,“不会说话就别说!”

赵诺心知李濂动了怒,连忙跪伏在地,请罪道:“臣万死,请陛下息怒。”

温修懿真是好涵养,李濂在心又中默念一遍,同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吓人:“温乔想让你的官职、考评、升迁,全都由他亲自来决定,你懂这是什么意思吗?”这便是温乔将赵诺当做左右手来栽培。莫说普通的座师与门生之情,很多人便是对家族的子弟都做不到这个份上。

“臣明白,”赵诺生怕再次惹怒了李濂,小声道。

“你明白什么明白?”李濂讥问他,“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在京中毫无根基?当朝宰相将你视作左膀右臂、亲力亲为地栽培你,为你日后尽心竭力,那不是你的倚仗是什么?温乔能不知道你才学如何,草拟诏书的事又需你多少文藻?他能让你被人看了笑话吗?再退一步说,你跟着朕这些年,朕不能做你的根基么?”

赵诺仿若被李濂这劈头盖脸的一番话敲醒,才意识到温乔所作所为意味着什么。他俯下/身子,恭恭敬敬地请罪道:“臣不知陛下与温相良苦用心,有负圣恩。”

李濂到底不忍心把他磋磨地太过,便把人叫了起来,吩咐内侍召温乔进殿的同时又对赵他说:“真想明白了就对着修懿好好说,别寒了他的拳拳之心。”

温乔到得很快,向着李濂问安行礼之后再转头看向赵诺时,神色就如平日对旁人那般,面上是温和有礼,可内里总是端着世家贵子、当朝宰相的风度——让人难以攀附接近。

赵诺对着温乔一拱手,低眉顺眼地道:“下官见过温相公。”待温乔回礼之后,他才道,“下官有负温相美意,特向温相请罪,望温相宽宥。”

温乔颜色稍霁,至少眼底再没有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李濂也乐得见此,然而他刚觉得自己可以放下心来时,赵诺又蹦出一句:“……然下官终不欲入中书。”

合着今天我说了那么多,你赵明其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他转而看向温乔,不出所料的发现温乔袖中的手指在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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