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时候他本来是打算出去打一阵子架就回去找家里人的，结果一来二去的就碰上桑兰兰了，再然后就跟着桑兰兰来到了鲸市。

对他来说，桑兰兰不仅仅是朋友，也是家人。所以他一想到桑兰兰要是出了国自己就有很长很长时间都见不到桑兰兰，他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万分不舍，万分难过。

偏偏他都已经这么难过了，鱼头煲里的那群家伙还各种在他伤口上撒盐。

前台的螃蟹小姐姐：“什么，兰兰要出国去留学啦？那你跟兰兰岂不是要分开啦？还好你俩没谈恋爱，不然远距离的跨国恋是肯定会分手的。”

玳瑁龟：“出国啊，那挺好。去的是哪个国家？我听说外国人都长得可帅可帅的，而且特别的浪漫。兰兰那么漂亮，说不定出去个一两年，回来连孩子都有了。”

桑最：“……喂！”

螃蟹小姐姐忍着笑问桑最：“怎么了，难道我们说错了吗？你们确实没在一起啊！”

玳瑁龟：“就是。你不是说恋爱没什么好谈的嘛。你不愿意谈，不代表兰兰不愿意谈啊！说不定过个一两年，兰兰就得感谢你的不娶之恩了。”

桑最本来是过来寻求安慰的，结果跟螃蟹和玳瑁龟她们聊了一通之后，他反而更加郁闷了。

-

晚上的时候桑最特意回了一趟他原来生活过的那片海域，原本只是想去碰碰运气，结果没想到还真让给他碰到了他们虎鲸家族的族长。

虎鲸是母系氏族，桑最他们这个家族的族长，是一头已经80来岁的雌性虎鲸。桑最叫她族长奶奶。

族长奶奶算是从小看着桑最长大的，所以对他特别的亲热，一看到他就笑呵呵的游了过来。

族长奶奶：“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当你把我们都给忘了呢！”

桑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没忘没忘，就是我这段时间都在人类世界里生活，而且还上学了，所以没时间回来看你们。”

族长奶奶一听，脸上的笑容都放大了：“出息了啊，居然都上学了？那如今在上几年级啊，学得怎么样？跟得上吗？”

“马上就高三了。学得特别好，完全跟得上。就是每次都考倒数第一。”

族长奶奶：“……”

这个话题有点危险，族长奶奶明智的换了一个话题：“你这次回来是有什么事儿吗？是不是找你爸妈来了？那你可来得有点儿不巧，他俩啊，出去玩去了，估计得过两天才能回来呢！”

桑最：“他俩挺好的吧？”

族长奶奶点点头：“挺好的。就是你爸说话老惹你妈生气，所以天天挨揍。不过人类不是有句话嘛，说什么打是亲骂是爱，爱得太深就用脚踹。反正这么看的话，你妈对你爸爸爱得挺深沉的。”

桑最：“……”

气氛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族长奶奶主动开口打破了僵局：“你还没说你回来到底干嘛来了呢！”

桑最挣扎犹豫了半响，到底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族长奶奶，你说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啊？”

族长奶奶大惊失色：“你喜欢上了一个人？你怎么能喜欢人呢，你应该喜欢虎鲸啊！跨种族谈恋爱是没有好结果的啊孩子！”

桑最一脸无所谓：“没事，反正不跨种族谈恋爱也不一定就有好结果，你看我爸，没跨种族谈吧，还不是天天挨打。我起码比我爸强一点，至少没人打我。”

族长奶奶：“……”竟然有点被说服了是怎么回事。

气氛再次沉默了几秒。

族长奶奶：“所以你到底喜欢上谁了？”

桑最：“我喜欢……哎呀族长奶奶您听错了，我没喜欢上谁啊，我就是想问问您喜欢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因为我从来没喜欢过什么人，我好像不太懂……”

族长奶奶仰头四十五度角仰望海面，像是透过虚空看到了什么。好半响之后，她才用回忆往事的语气回道：“喜欢啊，对我来说就是陪伴吧。哪怕有时候会烦他烦得不行，但还是想永远陪在他身边。”

桑最：“就这么简单？”

族长奶奶失笑：“对啊，就这么简单。不然还要多难？”

桑最没说话。

如果族长奶奶说的是真的，那他应该是喜欢桑兰兰的。因因为即便离开父母家人，离开他深爱的海洋，他也想陪伴在桑兰兰身边。

可是想陪伴就等于是喜欢吗？

那喜欢未免也太容易了。

族长奶奶看他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忍不住心里叹了口气：“那我这么问你吧，假设你现在马上就要死了，只能跟一个人见最后一面，你会想见谁？”

桑最眼前一亮：“这我知道。见医生啊！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