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本就有猜测，但这一瞬间的扎痛仍然无比鲜明，锥心刺骨。来得毫无防备, 也根本防御不了。

“看来推测没有问题。”真龙说。

江卓文点点头, 沉着表情摸了摸还在睡的兰斯的头。一瞬间有一种他或许再也不会醒来的错觉。

江卓文拿开手, 放在一起捏了捏，觉得手指僵硬冰凉。

停顿了一下，他说：“确实是我的东西。只要触碰兰斯，它们的力量就会找寻到我，我能感受到控制法则的力量。之前也发了几次脾气，只要接触兰斯，我就能缓解情绪。我本来以为只是因为我爱着他对着他发不起脾气……”

“什么？”真龙愣了一下。

江卓文抬眼看他，正瞧见他那震惊而略带错愕的表情，脑子里瞬间电光火石。糟糕，他刚才是不是顺嘴出柜了……

“呃……老龙你听我说啊……”江卓文站起来向后退，真龙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长刀杀气腾腾地看过来。

“别。冷静！”

“冷静？”真龙挥了一下刀，“取出梵文的方法太麻烦了，我还是觉得直接把你的心脏挖出来给乃孙换上更快一点。”

“别别别，真要用我自己来就行了！您肯定会一时失手把我砍成十段八段！不劳您大驾！”江卓文退到墙角，抱胸拒绝。

“小僵尸我跟你说，不，我警告你。不要把那种心思放在我乃孙身上。他是龙，你是僵尸，你们是绝对不可能的！你最好死心，不然我可能会对你不客气。”真龙并不是跟江卓文闹着玩，刀身一递，蓬勃的刀气便已经递到了江卓文面前，将他细白的脖颈切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在从前的年代龙族的死敌就是僵尸。那时候僵尸族还繁荣，有不少叱咤一方的大僵尸。僵尸觊觎龙高贵的血液，杀龙偷龙，甚至圈养幼龙取血。真龙从这个方面来讲就不能接受一只僵尸觊觎他的子孙。

更何况，最让他忌惮的还是江卓文说“爱着”。

传说僵尸狡诈鄙陋，曾经有一任天尸就是声称爱上了一条龙族的天才龙。他逼天才龙委身于下，不成。后来竟然杀了天才龙，食其血肉。最后疯狂报复龙族，挑起僵尸与龙族的大战。大战蔓延到整个妖界，甚至连修真界也未能置身事外。

大战之后那只天尸被消灭，僵尸族消失了一段时间，龙族死伤无数，三界生灵涂炭。

这是真实的事情，他在成为龙族备选族长后在龙族禁地亲眼见证了那段历史。

留影球留下的无数可怕场景，给那时才五百岁的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即便过去了很多年，僵尸也早已衰落得连个魃级都没有，只会在墓里卖萌的地步。但想到那样的画面，仍然让他绷紧了神经。

真龙本来觉得这只天尸没什么威胁性，性格也算简单讨喜。但他要是走上这条路，他最好趁早消灭他。

一旦他成长起来，就凭现在末法时代的力量，根本没有东西能与之对抗。

江卓文脖子上的伤口很快愈合，江卓文摸了摸脖子往前走了一步。

这一步，就让锋利的刀气刺入了他的肩膀。血液流淌出来，江卓文却完全不在意。他身体站得笔直说：“老龙你管太宽了。我喜欢谁并不想需要你的认可。我爱上兰斯的时候，他还不是龙。就算要反对，那也是兰斯的父母反对，不是你。”

金龙鱼认识你是谁啊？给你厉害坏了！要不是我家金龙鱼的身体还要靠你想办法，你以为我愿意理你哦！

江卓文甩真龙一个大白眼，径自从刀气之间穿过。身体被切割开的伤，在转瞬间就若无其事地长好了。

“金龙鱼你感觉怎么样？”江卓文走向蒲团。

原来是兰斯醒了。

“我没事。”兰斯说，声音有些哑。刚才那一幕他也看见了，瞥了黑袍男人一眼，记了仇。然后从垫子上站起来朝江卓文走了两步。

下一秒就被江卓文一把抱起来。

“你能说话了？”江卓文问。

“嗯，看起来是这样的。这里是哪里？”兰斯问

“真龙的宅邸。这里是灵室，灵气充足。你现在修炼的体系完全紊乱，只能用这种治标不治本的补法提升力量，让身体里的法则崩坏得慢一些。”

“金龙鱼……对不起都怪我……”江卓文捏捏兰斯的爪子满脸自责。

兰斯看他一眼，努力伸爪子也没够着江卓文的头，只好拍了拍他的胸口对他说：“不是你的错，只是个意外。找到治疗办法了吗？”

“乃孙，能单独谈谈吗？”

被无视了好几分钟的真龙收了刀走过来，打断了两人说话。

兰斯懒懒地抬眼，看了他几秒钟，应了。对江卓文说：“你先出去吧，谈好了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