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哈姆西正了神色, 敬了个军礼。随后开始尽可能简洁地叙述起事情的原委。

远处的黑暗里，一双红色的眼睛悠悠地亮着。身上破损的皮肉肉眼可见地生长，伤得轻的地方青灰色的皮肤很快覆盖回表面。

胳膊上被炸断的肌肉重新生长连接，江卓文又能动了，便撑着缓缓站起身来。

不远处影子男也是破破烂烂地倒在一边。在如此近的距离引爆几十枚飞弹，甚至还有小型镭射炮。他自己也没占到多少便宜。

江卓文向前走，一脚踢开影子男炸开了花的断腿。

“哐当。”

断腿滚到一边，边滚边掉零件，发出金属互相碰撞的声音。这是一条完全机械构造的腿。

“你怎么会没死……你果真是不死的吗？”男人艰难地抬头死盯着江卓文，眼中是不甘心的情绪，但却又夹杂着一种释然。

唯独没有江卓文想象中该有的那种看到怪物的震惊。

江卓文低头审视自己，难道说他现在原型看起来都不吓人了吗？

胳膊为了阻挡镭射炮皮肤和肌肉全都烧焦了，此刻正在疯狂生长，看上去像是两条扒了皮的胳膊肌肉模型。

胸口还好，有胳膊保护着只是皮肤有点烧焦，已经长好了。胸口上只有一层被遗弃的碳化细胞。

腿也不怎么样。他身体强度很高，这些飞弹并没有能够把他炸得七零八落，只是把他的腿上的肌肉炸得坑坑洼洼的。有一块，没一块的，像让丧尸啃了似的。

江卓文想不出来自己不吓人的理由。

一步一步走到影子男旁边，江卓文的身体已经完全生长回来，平滑得完全看不出一丝受过伤的痕迹。

反观倒在地上的男人，当真是无比凄惨。

胸口血肉模糊，黑色不知材质的护甲毁坏碎裂。碎掉的渣滓嵌在他胸口的皮肉里，血液随着他的每一下呼吸向外溢出。

双手都被江卓文之前的那一下斩掉，一只从小臂断开，一只从手腕断开。大概是用这两只断掉的手臂保护了自己的头部，男人的头脸都还好，只有一些剐蹭伤。而这两只胳膊已经完全没了形状，时不时地冒着短路电弧，爆出小小的火花。

是的，这两只胳膊也都是机械胳膊。

男人剩下的一条腿也是机械腿。只不过也损坏了，稍微一动便发出刺耳的机械音。

江卓文伸出手掐住了男人的后颈，像拎着一个物件一般拎着男人走向土墙后的众人。男人垂着四肢，并不挣扎，像是认同了自己的失败一样。

……

在首都星平静的海洋深处，一人盯着屏幕上的画面，忽然懊恼地锤了一下面前的控制台。

“要是带了捕捉工具就好了！太可惜了，真的太可惜了！”

“啊啊啊！要是知道是这样，就应该多带一些东西的。要是带上了我的冰冻枪该有多好，要是我早一点把２６７号的胸口也改造了就好了，装上核磁封锁……”那人碎碎念着，疯狂地揪扯着自己身上的白大褂。

在那画面上是一个裸．着的男人。青灰色的皮肤，尖锐的食齿露在唇外，凹陷的脸颊，苍白的唇色，带着黑眼圈的死鱼眼。

除了那睁开着的血红色的眼睛，无一不跟资料中的琥珀一模一样。

他走过来，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

他低下头抓起了传输视频的人，随后视频的视角变化，变成了看着地面。

视频中地面一直后退，传回视频的人胸口上的血液滴落在地面上。有血液蹭在屏幕一角。视角晃动着，时不时地能看见旁边光裸的脚丫子和传回视频的人拖行在地面上的腿。

“这次的收获已经很大了。咱们的运气是真的不错，有时候确实是应该多多助人为乐，你说呢？”在撕扯白大褂的人身后有人笑盈盈道。

白大褂男人转身，凌乱的头发脏兮兮油乎乎地垂在眼前。他跳着脚怒道：“谁要助人为乐！谁要助他们！一群无耻的畜生混血！”

男人脱了白大褂摔在地上，用脚用力地踩，“竟然说我是疯子！操！操！操——混血畜生！你才是疯子！”男人的吼叫的声音越发尖细刺耳，他不住地踢踹着白大褂好像那就是他的敌人。

“你说！我是疯子吗！”男人忽然转头冲向，刚才跟他说话的人。

那是个穿着形状奇怪的鞋子的女人。女人腿极长，超短裙下露出来的大腿粗壮有力。

男人冲到她眼前，她抬腿，不知如何穿上的圆柱形的鞋子便抵在男人的锁骨上。轻而易举地制止了男人的动作。

她说：“冷静下来我亲爱的博士。你也说他们只是畜生而已，他们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