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知雪重/暴君渣了我后对我穷追不舍+番外(118)
“别怕。”银玄在穆棠风面前蹲下来,握着穆棠风的手迫使他松开紧攥在一起的指尖,垂眸看着他道,“穆棠风,不要被迷惑了。”
“你看清楚……我是谁……”
穆棠风闻言抬眸,看清银玄那张脸的时候瞳孔微缩。然后他慢慢的反应过来,眼眸微动。
“跟我走吧……再这样下去……你会被他折磨疯的。”
掌心里传来针扎一般的疼痛,穆棠风脑海里的声音消退,他视线慢慢落在银玄身上,然后又移开了。
他声音很低,“不用你管……”
“明天要去殿试报名了,你要怎么办?不去了?忘记了临走之前你娘怎么跟你说的?”
穆棠风依旧垂着眼,“我会去的。”
银玄向来温和的脸上绷紧了,他盯着穆棠风看了一会儿,伸手点在他的肩膀上。
穆棠风身形一滞,眼眸合上,歪头睡了过去。
银玄一手揽着他的双腿,一手从穆棠风肩膀底下穿过去,把人横抱起来。
他把穆棠风抱进了里面的房间里,把人放在床榻上,脱了他的外袍。雪白里衣印出一条深红的血痕,银玄变了一盒膏药出来,衣服一点点的剪开后给他上药,然后又给穆棠风换了一身衣服。
烛光在一旁掐灭,银玄忙完已经是深夜了,他帮穆棠风掖了掖被角,身形消失在了房间里。
床榻上的人睡梦也不安稳,一直拧着眉,到天亮才稍微舒缓。
穆棠风第二日醒的早,他盯着房梁看了好一会儿,心里一阵难言的闷痛。
虽然没有前一天那么的疼,但是依旧是像团棉花堵在他心口,压的他整个人都喘不过气来。
他指尖微动,抬起手看向掌心里的伤口,眼珠缓慢的转动了过去。
白净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薄削的掌心里,上面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在掌心留下几道浅浅的月牙印。
背后的伤口也不怎么疼了,穆棠风想起来最后看到银玄伸手点在他的肩膀上,想来应该是银玄帮他治的伤。
他缓缓地从床榻上坐起来,换上了衣服下去了。
殿试……他要去报名。
穆棠风脸色还有些白,看上去没什么精神。他在房间里随意收拾了一番,拿着银子出去了。
在他身后,一道人影隔着人群跟在他后面,壁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来一截银白色的发尾,不近不远地一直在他身后默默守着。
来赶考的书生从四海八方齐聚京州,这日京州格外的热闹,街巷上的人明显比平时更多,好些都是十八.九的少年郎。
朱栏琉璃瓦下门庭若市,上林苑前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少年郎脸上带着潇洒肆意的笑容,他们聚在一起,讨论着如今的上五朝下九州,言笑间带着春秋不息的朝气。
穆棠风与他们格格不入。他脸上神色厌倦,有些讨厌接触人群,在上林苑门外开始排队领通碟。
来的人很多,穆棠风缀在最后的尾巴上。队伍慢吞吞的一点点移动,穆棠风一言不发的等着,前面的人往前走了,他就跟着往前走。
前后的几名少年都聚在一起言笑晏晏,唯独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整个人像是笼罩了一层阴影。
他前面的少年是个善谈的,排队的时候扭过头来看了他好几眼,后来忍不住对穆棠风道,“公子,你别丧气,来殿试尽力而行便是,不必太在意。”
那少年看他神情暗淡,还以为他是压力太大了,这才出声安慰。
穆棠风敷衍的点了点头,唇角想扯出一丝笑来,但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那少年又道,“公子,你可听了他们最近说的?”
穆棠风垂着眼,“未曾。”
少年神神秘秘道,“据说在殿试之前还有一场容试,在容试上谁拿第一谁就完了。”
“因为……”
少年还没来得及说完,考官已经办好了他前面的那个,扬声道,“下一位——”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
少年“哎——”了一声,连忙过去了,领了通碟后又遇到了同伴,一时忘了穆棠风,和同伴聊了几句便走了。
穆棠风也没有放在心上,他到了考官面前,报上了姓名和哪里的人士,考官在一张竹牌上给他写上一串编号,把竹牌递给了他。
领完通碟又去画像,画像的地方排的人更多,太阳悬在高处,照在人身上有些灼人,一群少年怨声载道,有的拿着竹扇挡住了脸,有的不停用手扇着风。
穆棠风额头上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大热天的,他不觉得热,只是感觉太阳照的晕晕乎乎的。
正排着队,旁边突然多了道人影,一杯冰凉凉的东西放在了他面前,那人冷白瘦削的手指微动,熟悉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