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落流月缓归矣(166)
恢复寂静之后,一切人物都各归各位。
白羽琳回到瞻云台,也离讲武堂群雄大会的时期不远了。
这段时间以来,讲武堂秘密地将正派的触角延伸到了各个地区,中原、南疆、西域、北部等地到处都布满了正派势力,到处都是讲武堂的“眼线”。讲武堂的侠士们齐齐进行了一出精彩绝伦的侦查行动。
这些侠士们早期于讲武堂中互相比武切磋,谈诗论画,好似过得逍遥自在,纯粹为了武学的爱好而汇聚一堂,然而正是这种朝夕相处才培养出了强黏的凝聚力。后期这些人分散各地,互相之间的沟通默契非常,且各自显着神通,让侦查行动事半功倍,势如破竹。
研究辟天教很快就有了眉目。
当然这一切,都属于秘密行动。就算真正的一些正派,也少有得知这些消息。
辟天教各营地的生存力完全取决于酆都这一核心点,就如同一棵巨大的树,成长中不断垂下枝丫又成了根,由起初的一棵逐渐变成了如今的千千万万棵,最终蔓延成了一片森林。即使如此,最起始最核心的主干依旧是摧毁这片森林的关键之处,需要先从各个小枝丫开始细究,在这个过程中一点一点地串连其特征,最后才可以形成摧毁核心的大计。
为了这一大计,讲武堂又是整整筹备了一年。
那些侠士性格迥异,身世背景也是大相径庭,然而他们在进讲武堂之前就已经经过了层层严格的筛选,个个忠肝义胆,有勇有谋。这一点,堪称神奇。
夫子笑开了眼,摸着山羊胡须笑嘻嘻对身边的青衣公子道:“大人,这批孩子还真是一个个奇才啊,能这么快完成这些任务,而且已经超乎我的想象,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了!”
“这个说起来,也是大人的智慧使然,当初能想到这么一个好的点子去筛选和集结武林中真正的正派人士。将这些人培养起来,驱使起来,一切是水到渠成啊!这些孩子,都是自然而然地去做这些事,有的甚至比我们……啊是我,高明多了。”
夫子喋喋不休地发表了一顿言论,恭恭敬敬,不敢有一丝说得不对。
旁边的青衣公子面色如朗月,表情清且明,斜斜看了一眼真情流露又带着几分奉承的夫子,微微觉得好笑,手中不断摸索着指上戴的玉戒,神情似乎要笑。
他取下青翠盈盈的玉戒,从袖中翻出一支通体晶莹的玉笛,珍爱地摩挲着,略有所思。
“大人,我知道您早已不恋江湖事,然而心系江湖,挂念甚紧,所以将担子默默往自己身上挑,因为那是您热烈爱过的一切,心中自然有责任去维护它的和平。如今我们已有大计,也是您正式向群雄们亮明真颜的时候了吧?”夫子躬身,后微微抬头,要看一眼这个贵公子的表情。
这个青衣公子便是讲武堂的幕后创办人,陈先酆。讲武堂中人人都得知创办这个武林佳话的官老爷,却不知道所谓的官老爷是这样一个尚还年轻的公子。
除了个别的几个心腹,没有一个侠士知道官老爷的真面目。人人听了名号都以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长者,一个洞悉一切世情和痴迷武学有侠客情怀的长者。没有人会料到是眼前这样一个相貌身形尚还年轻,身负天下武学绝学的贵胄公子。另外,人人还道官老爷的官只是姓氏。
“不必了。”青衣贵公子翻腕转了一圈玉笛,声线明朗,拒绝了夫子。
夫子挑一挑眉,多半料到他会拒绝,虽然他是讲武堂至高无上的领头者,却有时候像一个倔强玩着游戏的孩子。或许在夫子眼里,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个性格各异的孩子。当然,心中的这些话,那是万万不敢当着这个人的面说出来的。
毕竟他是让他诚服万分的人。
“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我出现了,肯定会搅乱了原先的平衡。人人都开始讨论起了我,那他们还执行什么剿灭大计啊。”贵族公子摩挲着玉笛,微微笑着,嘴角勾勒出好看的弧度,“毕竟我这么的……有特色。”
“……”夫子噎住了话语,眼前的这个人向来都对自己百分之千的自信啊,这番话不是在自夸是什么?
好吧,这个人确实有足量的资本自夸,普天下很难再找出这样一个能与他匹敌的人了吧。
论相貌,出众。论人品,出众。论才学能力,出众。
这些加在一起,构成了一个绝世的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