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为奴(336)

作者:篆文

  第137章 贬黜

  按容与和沈徽商议过后的结果,事qíng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天授十九年仲冬,皇帝顺应民心,下诏指司礼监掌印太监林容与结党乱政,欺罔弄权,排摈正直,引用jian邪,本当置之重典,念其侍奉多年,立有军功,姑从轻发落。降为御马监奉御,南京闲住。

  圣旨既下,也就顾不得几家欢喜几家愁,即将离开的前一晚,容与照例送沈徽回乾清宫,沈徽不松手,一径拉着他进了内殿,随后令所有人退出去。

  “秉烛夜谈,通宵达旦如何?”沈徽做出一副兴致颇高的样子,多少带了点qiáng颜欢笑的味道。

  容与说好,自去燃了一段沉水香,又沏了一小壶君山茶,摆在他面前。

  可惜那茶无人问津,一旦开始相对,便有了收煞不住的澎湃。沈徽压抑多日,一路将容与裹挟着带到榻上。不同于从前历次激qíng涌动,这一回,他极有耐心地一件件除去容与的衣衫,再利落地脱去自己的。

  没有任何隔阂,彼此坦诚相见。沈徽目光渐次痴绝,爱人身上每一寸肌肤他都不想放过。

  容与秉承着他习惯的姿势,趴在瓷枕上,头微微侧向一边。姿态舒展,神qíng恬淡,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成熟的怡然。

  这样温雅的男人,是在沈徽亲眼见证下一点点蜕变,如同破茧而生,从少年看到成年,彼此都做了对方成长的见证,每行一步都有对方如影相伴的痕迹。

  抚摸心爱之人柔韧的肌肤,沈徽心里泛着酸楚,qíng难自已地凑过去,吻他垂下的睫毛,吻他柔嫩的嘴唇。

  容与亦回吻,充分调动一切qíng绪,脉脉温qíng流转,谁都没有将这场最后的爱恋当作抵死缠绵,反倒是有种向对方全身心献祭自己的虔敬。

  良久沈徽停下来,俯身在茵褥上,自枕边摸出软膏来,可手却没探向容与,而是转去了自己身后。

  “想不想试一试?”他含笑,眉梢眼角俱是风流。

  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容与惊讶地看着他,一时怔住了。沈徽却已打定主意,笑着催促,“试一试,我想让你试试看。”

  心底一下子涌上悸动,从喉咙到舌尖,丝丝缕缕都是甜意。对于一个皇帝,一个qiáng势任xing的人而言,这简直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和自我牺牲。

  “我不图这个,”容与不忍,承qíng的笑笑,按住他的手,“不用了,像从前一样就很好。”

  沈徽摇头,态度很是坚决,“不一样,我想把自己给你,从此以后烙上你的印记,我就是你的人,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

  这是世间最美的qíng话吧,令人心cháo起伏,容与决定满足爱人的心意。可彼此都是第一次,过程费了不少力气,还带着难以言喻的疼痛,可谁说那痛不能入骨呢,即便是伴随着快慰的痛楚,也一样能够销魂蚀骨。

  双双躺倒下来,沈徽意犹未尽,抚摸着他jīng致的锁骨,不无遗憾地感慨,“以后没人给我点茶了,也没人给我梳头了。”

  容与听过一笑,坐起身道,“不如再给你梳一次。”

  沈徽摇头说不,“你梳了太多次了,该轮到我为你梳了,我从前就想过,什么时候和你结一次发。”

  心中一动,容与披衣起身,走到镜前,寻了一把小金剪子,剪下一缕头发,递给他。

  晚来刚刚沐浴过,散下来的发梢上还有青木香的味道,他眼中含笑,乌黑的眉衬着漆烟墨一般的长发,意态如谪仙般清雅。

  沈徽端详着他,看得发愣,半晌才低眉笑道,“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你也算造物之jīng华了,十多年过去,竟也没见你变老。”

  容与凝视沈徽,那剑眉星目,那刚毅的轮廓,其实同样也不曾有过变化。

  沈徽将那一截头发拿着在手里转着,眼里全是化不开的爱意,犹自揶揄道,“从前杨妃思念李三郎,托高力士带回去的就是一缕头发。你如今人还没走,就想要我思念你了。”

  容与笑笑,“她是一身之物皆由皇帝所赐,唯有一缕青丝香润,曾对君镜里撩云。我又何尝不是,身外之物都是你给的,我也只好拿它送你了。”

  “人家可是献完发就被接回宫了。所以说,这个寓意好。你日后还是得回来。”沈徽想着,幽幽笑起来,“我可没想过让你一直在外头,你也说了,过了三年五载的,他们把你忘了,到时候我再接你回来。即便不忘,我们也能悄悄地,再不叫他们知道。你说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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