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2)
谈笑间,下完几局棋的时间过去,眼看将要日薄西山,赵嫤帮忙把棋子收好,扣上棋碗的盖,她起身准备离开,霍瞿抬头问,“不留下吃晚饭啊?”
“晚上我还有事呢,过两天再来找您玩。”
霍瞿点头,没再挽留。
赵嫤捏捏霍萱肉乎乎的脸蛋,然后朝着走廊走去。
路过花梨木的博古架时,她突然停下,视线固定在那一只红釉美人肩旁边,放着的黑木底托,上面架着一枚金元宝,一看就是塑料材质制成,浮现的纹样又龙又凤,完全刺激了她的视觉感官。
赵嫤愣一下,转过身来面向不远处的一老一少,她指着那枚大金元宝问,“这是什么?”
“摆件,前几天隔壁搬来的一户邻居送的。”霍瞿尚不理解她是何意,便如实回答。
没想到赵嫤听后,“哦,我帮您扔了。”她拿走金元宝,马上就要抬脚离开。
霍瞿忙伸出手作拦下的姿态,“好端端的,你扔它做什么!”
“这玩意儿太……而且它摆这里和装修格调也不搭,回头要是隔壁邻居问起来,就说您已经把它妥善保管了。”
赵嫤说完转身就走,给他们留下一抹齐腰长发的聘婷背影。
直到隐约听见保姆送她出门的声音,霍瞿回过神来,喃喃道,“这孩子什么毛病?”
“爷爷,我知道,这叫强迫症。”霍萱举手抢答道,可是眼珠子一转,又迟疑,“不过,也有可能是颜控……”
她开始纠结起来,“那到底是强迫症,还是颜控呢。”
霍瞿笑她一声,回头望着线条整齐无比的棋盘,若有所思。
走出霍家的大门,赵嫤将那枚金元宝扔进路旁的垃圾桶里,随即折身钻进刚刚开来她面前的一辆车内,保姆站在门前,目送着那辆车缓缓驶离。
霍瞿的私人司机是中年男人,一身正装,手握方向盘,目光正视前方,询问道,“您要去哪儿?”
赵嫤张口就顿住,才搬进新家不久,没记住地址,她从包里翻出一张便签纸,递给驾驶座的司机,“这是地址。”
她靠回座椅背,再掏出手机,拨去一通电话。
“忙吗?”没等那边的人答复,赵嫤接着说,“不忙就帮我个忙。”
“有事您说话。”电话那边的男人叫陆琛,是她为数不多的男性好友之一。
赵嫤羡慕过他的工作,因为很酷,不见光的情报网,为商业人士有偿提供资料,但由于获取某些信息的方式常在边界游走,因此定期送给相关单位的几处毒窝或私点,他们管这叫人情业务,而外界管他们叫知情群众。
她开门见山的问,“听说过一个叫李然的吗?”
陆琛挂着耳机,在他眼前有六面电脑屏幕,而他工作起来却游刃有余,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反应极快的回答她,“有投资商的李然,打网球的李冉,前两天还有一个蹲进去的李燃,你说的是哪一个?”
“好像是什么实业公司老董的儿子。”
陆琛的手停顿两秒,想起是谁后,又开始接着工作,“怎么突然问起他了?”
赵嫤伶俐一笑,“当然是想泡他呀。”
此话一出,驾驶座的司机抬眸,通过前视镜中看了一眼后座的人。
赵嫤察觉到前面的视线,她先移开目光,对电话那边说道,“等我到家再跟你联络。”
结束通话,她把手机扔在腿上,慵懒地伸着懒腰。
在赵嫤回国前,她的妈妈霍芹就给她买下了这间高档单身公寓房。幸好霍芹知道她女儿的诸多毛病,提前问过她在装修方面有什么意见。赵嫤二话没说,立马画了一张设计图,发至霍芹的邮箱。
进门刚刚换上拖鞋,仰躺进沙发里,被她甩在一旁的包中手机就开始嗡嗡响。当她看见联系人名字时,很是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到家了!”
陆琛语气平平的说,“你手机定位开着。”
赵嫤下意识地把手机拿到眼前,发现最上面真的显示着小箭头,这么神奇?!
等她再将手机靠在耳旁,就听见陆琛说着,“李然,二十七岁,单身,父亲是长川实业董事长,现就职于禾远集团,市场部副总监。”
隔了一会儿,赵嫤说,“就完啦?”
“那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他平时喜欢做些什么,有什么兴趣爱好,关键是口味。”说完这句话,她又想起陆琛这人就是直线思维,怕他理解不能,补充问道,“你能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