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亲王听完，露出一丝笑来，“故事的意思？”

　　苏和泰稍稍犹豫，接着说，“据奴才所知，夏老先生从米兰回来，经常和人说起欧洲的生活习俗，遗产继承制度，男女婚嫁规矩……。

　　和京城的厚嫁厚娶一样，会继承到多少遗产，本身有多少财富，属于哪一个阶层，受过什么教育，个人才华修养……能够联姻到什么样的家庭，结交什么样的圈子朋友……。”

　　“去年大清国的煤气灯刚刚出来被用做路灯，灯光忽明忽暗的不大稳定，晚上的时候见到，有人觉得害怕。

　　夏老先生就把他在米兰见过的一桩案子，一个欧洲家庭为了遗产进行的争斗，结合着煤气灯，写了一个小故事出来。”

　　苏和泰停顿片刻，不着痕迹地窥着王爷的脸色，好像是回忆？

　　他继续说道：“皇上曾经评价说，故事讲得是一场家庭心理战争，类似于三国时期的“攻心为上”，楚汉战争中的‘四面楚歌’……。

　　通过在日常点滴中的慢慢渗透，在言语和行为方面影响一个人。正面，让懦弱的人产生勇气，反面，让勇敢的人怀疑自己。”

　　故事讲完，过了不知道多久，睿亲王恍惚着回过神来，又问了一句，“三位大阿哥什么时候回来？”

　　“大约是明年春天。”

　　“……。”

　　宽阔的寝殿里又归于安静，睿亲王东想西想中，思绪又回到过去。

　　一会儿是天降红光，本来要难产的庄妃娘娘顺利生下九阿哥。

　　一会儿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身穿帝王黄袍，孤零零地站在盛京的大政殿之上，被拒绝不剃发的要求后，不同于其他小孩子的坚定和平静。

　　皇上不是一般人。

　　睿亲王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有什么心情。

　　故意在这个时候把三位大阿哥派出去，见天儿地派三位小阿哥来陪着他，然后让每一个人都跟他说，王爷身体好着那，一顿饭还能吃一个饽饽，一个粘豆包，一个粘面酸菜包……。

　　搞得他也以为自己真的是吃嘛嘛香，身体养好了还能上马提枪。

　　睿亲王在心里笑骂一声身边跟着配合的人。明年春天就明年春天吧，说不定他能看到三位大阿哥大婚的日子。

　　一阵困意袭来，睿亲王躺下很快睡了过去。苏和泰悄无声息地给王爷拉上被子，放好床幔，最后把“小电灯”关掉，一直提着的心放下。

　　第二天早上，天降大雨，斗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瓦楞上，呼呼的西北风卷着雨水落下来，很有倾盆的架势。

　　皇上在习惯的时间醒来，整个人迷迷瞪瞪的，一看就是一夜没睡好。

　　一夜好睡的皇后娘娘快速收拾好自己，帮着皇上洗漱穿衣，对着皇上眼底隐约可见的青色心疼。

　　“大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早朝改成午朝，还是明天？”

　　“午朝，午时若是雨还没停，就明天。”

　　“是有关三个孩子信里提到的事儿？”

　　皇上站直让媳妇儿给他扣扣子，“泽庆和泽安的事儿不着急，关键是泽宪提到的事情。”

　　皇后娘娘身上杀气泄露出一丝，“食品这方面，要杜绝问题不可能，加大严打力度，和反腐一样，持之以恒。”

　　皇上……媳妇儿这模样好可爱，想亲一口。

　　“梓童和我心有灵犀也。”

　　“……嗯。”

　　皇后娘娘严肃着脸，皇上吃瘪，宫人肃手低头。

　　皇上不认输，出去晨读的路上牵着媳妇儿的手，眼睛瞄着媳妇儿的耳朵。

　　快出内殿门的时候皇后娘娘终于绷不住，耳朵尖嫣红。

　　皇上心满意足，出来呼吸一口新鲜的“雨气”，神清气爽。

　　从寝殿到小书房、练功房直接穿过回廊即可，在这样的大雨天特别方便。已经在小书房读书的嘟宝和多宝一抬头，见到手拉手的阿玛、额涅。

　　兄妹俩个条件反射地转个身，用书本挡住自己的脸，然后光明正大地偷瞄。

　　皇上脸皮厚，完全不受影响；皇后娘娘轻轻瞪一眼厚脸皮的皇上，到底是没有动作。

　　夫妻两个一起看书，领着嘟宝和多宝去练功，然后一起去沐浴梳洗。

　　皇后娘娘今儿不去兵营，一身儿旗袍头饰打扮起来慢些；皇上先换好衣服，去照顾到时间还没起床的小儿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