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呈祥(24)
很快,寇凛知道了楚箫的确没有说谎,这一举动当真可以提神。
从狐裘到招财,他猛然吸入过多绒毛,接连不断的打起了喷嚏,五更天时一口气上不来憋青了脸,吓的段小江施展轻功飞檐走壁的去抓太医。
……
这一整夜楚箫胆颤心惊,昨个被寇凛一踹门,这鸡血对他似乎不管用了,正想旁的法子时,却听见寇凛在隔壁不停打喷嚏,还沙哑着嗓子喝了一声“楚箫!看本官不扒了你的皮!”。
起初不知原因,事情闹大以后,楚箫迷瞪着一想,顿时瞠目结舌。心道这次怕是将寇凛给得罪惨了,可这事儿真怪自己吗?
楚箫有些慌了神,既觉着冤了个大枉,又忧虑着寇凛不知要怎样对付自己。偷摸摸躲进诏狱画室里,用圣上的密诏当做金身护体。
可早上还是被徐功名派人从画室叫了出去,说有任务指派给他。
楚箫惴惴不安,出了画室听着犯人哀嚎,再看地上用刑过后来不及清理的一溜血迹,晕血症犯起来比平日里轻巧容易,白眼一翻直接倒地不起。
*
段小江五更天闯入太医院,寇凛生了急病的消息飞速在京城传开了。
杨管家禀告给楚谣的并非民间版本,而是楚尚书从太医院耳目那里得来的,较为接近事实。
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凉,楚谣身子骨弱,提前穿上了冬衣,正裹着斗篷坐在廊下看书,听完杨管家的禀告先是愣了一愣,稍稍一想,有些明白寇大人这急病从何而来了。
她忍俊不禁,用书卷遮住红唇轻轻笑出了声。
这位寇大人好奇心重她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想不到居然会好奇到这样的境界,也算是个妙人呀。
杨管家立在一旁,瞧见楚谣的笑颜同样一愣,回忆着自从小姐出了意外,这是第几次见她笑?
然而楚谣的笑容很快便止住了,只因她想起听闻寇凛好奇心重的由来。据说当年他手上一个案子,仵作推断的死者死亡时间与嫌犯的作案时间对不上,怀疑死者曾被埋进雪里,寇凛遂将诏狱里的一些死囚拉出来,扒光衣服,扔进雪地里活活冻死,用来做个比对。
传言而已,是真是假楚谣也不知道。
就是不清楚寇凛会不会将自己作死吃的亏,一股脑全算在楚箫脑袋上。依照他的行事作风,是很有可能的,尤其这两天她与楚箫之间的感应中断了,也不知楚箫在衙门里情况如何。
正担忧着,她浑身打了个寒颤,没由来的一阵头晕目眩。心中一凛,忙道:“杨叔,我昨夜没睡好,身子有些不适,想再多睡一会儿,你吩咐下去,莫要人来扰我。”
杨管家早已习惯:“是的小姐。”
楚谣匆忙躺回床上去,不一会儿便不省人事。
第10章 差事
楚谣头痛欲裂着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两道粗眉下,细长的小眼睛极有特点,正是徐功名。
她微微一惊,连忙从椅子上起身行礼:“徐镇抚。”
用不着观察环境,从入耳的哀嚎声已知自己身在诏狱审讯堂里。
徐功名背着手,讥诮道:“楚百户,好端端的为何晕过去了,你也身体不适?刚好太医没走,要不给你也瞧瞧,省的传到楚尚书……”
楚谣忙道:“老毛病了,无妨,多谢徐大人关心。”
徐功名嘴角噙着冷笑:“那你倒是说一说,你究竟对指挥使大人使了什么坏?”
大人这病来的凶猛,太医说是绒毛堵塞了气道,他根本想不通。平日里大人常常接触绒毛,从未出过问题,除非脑袋被驴踢了捧着一大把绒毛不间断的吸气。
以大人今日提起楚箫时的咬牙切齿来看,肯定和楚箫有关。
楚谣微微垂着头,沉默以对,她并不清楚哥哥与寇凛之间的具体情况,认为少说少错。
且她早已注意到案台上摆着一套叠放整齐、簇新的锦衣卫官服,连带一柄绣春刀。
再看“自己”身上仍穿着常服,推断徐功名的目的,并不是兴师问罪。
她一直不吭声,徐功名果然也没有继续逼迫,道:“你身负皇命,在咱们锦衣卫领个百户的职,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从没想过给你分派差事,怕分了你临摹《山河万里图》的心思。可如今看来,你应是觉着太闲了吧。大人今日特意嘱咐,说你精力过于旺盛,往后不妨适当安排些简单的差事给你,既不让你在我衙门里觉着烦闷,又不惹人疑心。锦衣卫在咱大人手中,上下虽是铁板一块,可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作假之事泄露出去一星半点,还是得大人来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