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旦’的瞳孔骤缩，心头猛地一颤，他勉强抬头看向艾希手中的虚拟页面，无论犯过多少罪来麻痹自己，终究该在意的还是在意。

艾希没有错过‘撒旦’剧烈的反应，于是垂眸又扫了一眼他的资料，看他的反应的时间，应该是听到最后一条的时候，艾希若有所思地轻敲几声椅臂，他想他捉住了关键点，于是继续开口说道：

“按照刑法，应该判你死刑，但是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做，说不定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条件。”

‘撒旦’不屑地嗤笑一声，“你能给我什么？！我可不怕死！要杀要剐，你尽管来就是了！”

缩在最角落的格雷悄悄动了动，不着痕迹向‘撒旦’的方向看去，眼神里隐含着一丝热切，满足‘撒旦’一个条件？他想着，他的雌父已经罪不可恕，给他自己要求再多都没用，但是给他就不一样了，给他的话，他说不定就可以，就可以...格雷的嘴角不可抑制地弯起，先前一直对‘撒旦’的埋怨都稍微淡了一分。

他推开和他缩在一起的几只亚雌，踉踉跄跄地跑过去，扑通跪在艾希的面前，看了一眼趴在地上起不来的‘撒旦’，脸上的表情没什么悲戚，甚至有些掩饰不住的兴奋，他受够被囚禁在货舱的日子了，这是他唯一可以再次融入上层的机会。

“艾..艾希殿下，您需要我雌父做什么尽管说就好了，我雌父都会照做的，只要...只要您放我出去！不...不是，我要...我要像您一样成为塞维尔家族的贵族！这应该不难吧...”

格雷的脸上挂着希翼的笑容，仿佛谈论的不是他的雌父，而是一个可以交换的摆件。艾希的眉头微挑，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了地上的‘撒旦’，静等他的反应。

‘撒旦’的头低垂着，头发遮挡着他的脸，使周围的虫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低沉、阴郁的气息不禁令虫屏住呼吸，感觉到危险的临近。

尤其是离他最近的格雷，他的眼神闪烁着，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尽管心里认为自己的逻辑没错，但是他仍然害怕地微微向后退缩，但是来不及了。‘撒旦’猛地抓住了他的脚，在格雷发出‘雌父’的惊叫前将他大力地甩飞出去，砸在货舱金属制造的墙壁上，发出很大的声响。

其他的虫的心头骤然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撒旦’，敢这么甩雄虫的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只有艾希的表情不变，他看了砸在墙壁上的雄虫一眼，通过智能手环呼叫医疗队。

甩完格雷之后的‘撒旦’长吐一口气，转了转脖子，表情明快了一点，但是眼底发红，全身散发着血气，还有想要再次挣扎的迹象。

但是艾希没空继续跟他闹了，直接进入谈判环节，

“第二军团的希上将出兵毒区的事情你应该还不知道，不然你也不会有精力来到维卡娅号，就在你被关押的第三天，毒区已经正式回归叶塞威联邦，归联邦管辖。”

‘撒旦’笑了一声，不以为意道：“我已经被你们关到这，还管什么毒区不毒区！”

“但是希上将在那发现了一点儿有趣的东西，比如一个记录某件事的本子，以及...你的情虫的共同特征。”艾希饶有兴致地看着‘撒旦’，操作手环，将虚拟屏甩在‘撒旦’的面前。

‘撒旦’看着屏上的几张照片顿住，视线渐渐凝在其中一张雄虫的照片上，这张照片已经有些陈旧，边边角角还有些磨损，但依旧能看出照片拥有者对它的珍爱。

等了一段时间，艾希轻咳一声打断‘撒旦’的凝视，他想得没错，

“如果你按我说的做，我或许能让你去母星受审。母星是他的故乡，你一直都想去的，对吧。”艾希用的是陈述句，他知道‘撒旦’一定会答应他的，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撒旦’点头了。阔别二十年，重沓那只雄虫的故土，对他来说或许也是一场重逢。

艾希嘴角微弯，看‘撒旦’顺眼了一点，将他的智能手环还给他，上面有他想要‘撒旦’做的所有事情。起身站了起来，艾希想要离开这，在踏出舱门的那一刻却被‘撒旦’叫住了，

“喂！”‘撒旦’在艾希回头时，用下巴指了指格雷倒地的地方，那里已经有了一大帮医师在做急救，“提个醒，你救了他，或许会后悔。”他的嘴角又挂起了那抹邪笑，只是看向格雷的眼中再无半点温情。他‘撒旦’向来对谁都狠。

艾希转头望了一眼，不解道：“为什么？”

“你看上了聿安？”

艾希的视线立刻变得冰冷，但‘撒旦’没有半分惧意，反而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