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府志+番外(9)
“关于林岁末的事,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卢兄要是想……”“别打岔,我不是要问你这件事。”卢州直接截了他的话,“我们进去说。”
陆今晨只能不太乐意地让他进来。
卢州在他屋里转了一圈,四处打量。“卢兄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陆今晨径自坐到桌边,倒了口茶。卢州也坐了下来,他将一只手搭在桌子上,一边盯着陆今晨一边轻轻地敲打着桌子。
终于在陆今晨快要爆发的时候,卢州开口了:“白云县主,是谁?”
卢州听到了他和林岁末的对话,这是陆今晨的第一反应,只是不知,他听到了多少。
“若是我没记错,西郡倒是有个白云县主,只是,她在十三年前就暴毙了。那你口中的白云是谁呢?为何你还要受她的嘱托带回陶涉?”
陆今晨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了拳头,眼神隐在黑暗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卢州也不指望他说什么,继续自己的话:“而十三年前,陶涉去了趟京城,带回来云夫人,这应该不是巧合吧。云夫人就是西郡的白云县主,是吗?”
“是。”
“那你呢?你是谁,你又为何会知晓此事?”
“我……”
“罢了,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不管你是为何来到南郡,既然来了,大家就都是朋友。”卢州再次截了陆今晨的话,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只一句,你最好不要做任何对南府,对南郡有害的事。”
陆今晨苦笑了一下:“放心吧,我不会的。”
卢州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起身道:“天快亮了,我先走了。”
第二日,竹之词等人打算在客栈再休息一天,许安阳却是要先走了。
“各位,门外自有南北路,咱们后会有期。”许安阳骑着马消失在北郡白茫茫的大地上,他的身后明明只有几名部下,却如统率着千军万马,气吞山河。
他要是有这方面的心思,在朝堂上说不定还会有一番作为,竹之词突然对许安阳生起了惋惜之情,只是可惜,他把一切都看得太清楚了。
竹之词他们回到江州的时候正好是正月十五,南府里,仆人爬上了梯子挂彩灯,厨娘忙着做元宵,陈岳南在教他孩子功夫,陶轶正听着言宓给他讲大晏历史……
从北郡回来,竹之词感觉自己苍老了几分,看什么都像是雾里看花。
“你怎么了?”言宓推了推他,天色快暗了,陶轶早就回了王府,新挂的彩灯已经点上了,幽幽的光辉映在两人的脸上,颇有些滑稽。
“没。”竹之词用力摇了摇头,方才他又走神了。
“去吃点元宵吧,从北郡回来后,你还没吃过东西。”
“嗯。”
吃饱喝足后,竹之词总算是舒坦了些,于是他又轻摇着扇子道:“言兄,咱们上街去逛逛灯会吧。”
言宓轻笑,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竹之词。两人戴上斗篷就晃悠悠地出了南府,街上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诶!言兄,你瞧,那人有点眼熟啊!”河岸街上,竹之词指着前方树下披着黑色厚领斗篷的男子道。
言宓远远地看了眼,道:“能不眼熟吗,那是荆莫非。”
“荆莫非?”竹之词多看了几眼,“还真是,他们今年来得倒是早。”
“前几天就来了,许是为了荆夫人考虑。”
“因为云夫人和陶轶?”
“嗯,荆家这时候派他们来南郡,恐怕就是想看看南郡的态度。”
“对谁的态度?陶轶还是荆家?”竹之词的语气有了些脾气。
言宓挑眉看他:“你是为轶儿打抱不平?”
自从知道了陶涉的事后,竹之词对云夫人和陶轶这对孤儿寡母就更多了几分同情,此刻的他觉得荆家做的事着实不厚道。
正说着,荆莫非就瞧见了他们,只见他温和一笑,手上捧着个花灯就过来了。
“言兄,竹兄,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言宓见到他过来,回了他一个同样温和的笑。荆莫非是为数不多的几个让言宓感觉很舒服的人,他是宣平侯荆青平的嫡长子,曾在苍南山书院求学,即使只有十八岁,却是养的一身好气度。往年他和弟弟荆莫隐总是在正月十八来到南郡为老太妃祝寿,今年却是十二就来了。
“好久不见。”竹之词回了个不咸不淡的笑,“荆公子今年来的早啊。”
听出了竹之词的不快,荆莫非也只是笑笑:“是挺早,毕竟是老太妃六十大寿,正好还可以赶上一趟江州的元宵灯会。”
“莫隐呢?怎么不见他?”言宓适时地找了个话题。
“他方才说想一个人逛逛,就自己跑走了。”其实荆莫非也不知道,此时想一个人逛逛的荆莫隐正牵着一个姑娘的手,那个姑娘还是他俩的表妹,南郡王府的大小姐,陶管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