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果偷摸的拿出两块夹心巧克力，塞到徐清风完好的手里，哄小孩的说道：“你吃了再喝了这水，绝对一点苦味都没有，这可是我瞒着庄站长冒着极大风险去外面买的。”

“……”徐清风看着手里的巧克力，还是迟疑着没有入口。

得了，这敢情是不相信我啊，顾小果不知莫名的就被激起了男子气概来，冲着徐清风卷起袖子比划道：“你看着，我给你示范一下。”说着就一口吃下巧克力，深呼吸喝下了一小口符水。

“呕，”顾小果喝下去之后，连着胃里剩下的饭直接都被带出了喉咙，这哪里是药水，这简直就是不用穿肠而过就能让人恶心死的毒药啊，正当他感觉自己吐得直不起腰时，突然眼前一瓶水递了过来。

徐清风看着他的那一瞬间眼神像是加了滤镜一般，莫名的比从前柔化了一些，然后他慢慢地剥开剩下的巧克力，吃下去之后把顾小果端着药水的手扶正，竟然就这么的喝了下去。

那一瞬间，顾小果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僵硬住了，因为感觉到了徐清风的鼻息在自己的手上打转，那股暖意从手臂爬过，顺着自己的身子转了一圈，最后支撑起了他头上竖立的两根呆毛。

“很苦，”徐清风虽然面不改色，但还是忍不住吐槽道：“下次告诉庄劳，我自己能够恢复，不用他费心了。”

“哦哦，好的，”顾小果突然觉得受点伤的徐清风距离人间的感觉又近了一些，居然话都从前多了，难得有这个机会，他是肯定不能放过的，当即放下碗，想要进一步增进了解，加深感情。

平常开玩笑时顾小果还敢直接上手占便宜，现在这个情势，反倒是双手互相都摩挲出火花了，也不好意思借机揩油，最后像是革命老友握手般捧住徐清风受伤的手，充满励志昂扬的说道：“在我精心照料下，你的伤肯定会很快恢复的。”

说完之后就觉得这话有点多余了，弄得跟小护士安慰病人一样，就两只手顺着胳膊往上走，握住徐清风肩膀继续说道：“下次不要让自己受伤了，不行的话，还有我扛着啊。”

说完这话之后顾小果觉得自己更是在放屁啊，他如今这点本事，徐清风扛不住的给他一个铁头也未必能扛住啊，万一徐清风觉得他有点大言不惭怎么办，于是乎，两只手又往上移，最后变成摸着徐清风冰凉的脸蛋说道：“反正我会拼尽全力保护你的，哪怕我在你之前受伤呢，以后我要跟你并肩战斗。”

顾小果这话确实是出自真心实意，以致于他的手忍不住都多用了一些力气，把徐清风本来肉不多的脸蛋往中间一挤，把徐清风给挤成了嘟嘟嘴。

当时顾小果就痛恨自己没有长出第三只手给拍下来，事后想起来简直就是后悔莫及。

“不用，”徐清风也觉得不对了，把顾小果的手给轻轻拍了下来，很是坚定地说道：“我不会出事的，没有几个人能真正伤得了我，毕竟我曾经……”说道这里，徐清风脑海中又一片混乱，那些似近似远的画面让他始终抓不着，最后只能略有不甘的叹道：“我想不起来了。”

“为什么会想不起来呢？”顾小果一时没忍住，对这件事好奇起来，但考虑到毕竟人家经历的岁月比自己要漫长许多，即便自己迫切想要知道，也得不能这么单刀直入的问啊，赶紧打个哈哈，解释道：“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啊，什么时候想说了告诉我就可以了。”

“不碍事的，”徐清风面对他的提问，居然难得解释道：“我不知道原因，我的七魄被打散过，不知多长时间内，我毫无记忆跟知觉，只近两三百年来，才不至于如此浑噩。”

“但七情六欲丧失已久，怕难以恢复。”

徐清风说的简单，但顾小果听着感觉每个字都跟千斤般沉重，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徐清风之前说得“我没有感情”这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不是他没有感情，是有人，让他不能拥有感情，永远在他心里设下枷锁，让他迈不出去这一步。

因为徐清风所有的情绪都那么短暂，高兴、愉悦、痛恨、大笑、悲伤，这些对于徐清风而言，都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他仅仅能够把握住的，只是表面的那一层涟漪。

“但这些日子，似乎有些不一样……”

徐清风话还没有说完，顾小果突然就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前，小狗眼里满是真诚的看着他，告诉他道：“看，你的心跳比我的还要猛烈。”

“所以一切都是表象，我知道你内心的感受，”顾小果收回自己的手，就同徐清风这么面对面的对视着，问道他：“所以咱们第一次见面，你是记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