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卿+番外(94)
到底没看过先前赵家房子的模样,饶是看过也不定就能发现,明堂点头,只听赵善继续说:“那个蛇窝的好些通路,我们都往下夯土给填实了,只是有些怪极了,就这儿,就这个位置。”他蹲下来指着地下,却不用手去碰。
“这儿有几个通路是朝下开的,往更深的土里钻。我们朝下打了几寸,也不见拐弯,填也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勉强填上。我心里不舒坦,就干脆把落址往前挪了。”赵善讲完,满脸期待地看着明堂,估计哪怕他不说无碍,也盼着有个所以然来。然而明堂着实一头雾水,也蹲在地上仔细打量,顺手戳了下土地,实的,看来他们确实填死了。
既然填死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但他又不敢夸口说一点事都没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黑蛇的事对于赵善一家已经了结,但对明堂来说疑点尚存,最好的法子,当然是要赵善搬家,但他能在宪城另买得起地皮,便也不会仍住在此处了。
明堂在心里叹了口气,点头恩了声,折中说道:“再有事直接来找我罢。”
赵善和哑夫人眼里失望一闪而过,两人都极力不表现出来,赵善和他又客套几句,把人送到了门口。明堂回去的路上也都在思索此事,平心而论,蛇往土里钻还不是常事,可惜放在此事中,让人不能不小心为妙。
回到宅院,还没走到就听见里面乱哄哄的,明堂从后门进去,发现原是薛巧巧久违地过来串门儿了。薛老爷的商队从璧城给她捎了些精致的点心,她心里想着棠仰爱吃些糖啊甜食,就拿了过来,这会儿众人正坐在院里边喝茶边吃呢。
明堂晃悠过来,随口道:“巧姑娘来了啊。”他拿起棠仰的盏浅啜了口,茶有些凉了,便又说,“你们坐这儿冷不冷啊,吹着风呢。”
“这不是看景呢嘛。”薛巧巧笑眯眯地回道。
虽说她现在嫁了人,但大家还是习惯称呼她为薛姑娘或巧姑娘。院子里到底要入冬,草地枯黄,就连那棵参天梨树的落叶归根,哪里有什么好景可看。方春雪见明堂看向梨树,脑袋一抽,问说:“棠仰,你秋天会不会掉头发?”
棠仰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立刻恼了,回嘴道:“就是你秃了都轮不到我掉头发的!”
明堂和薛巧巧没憋住笑出声来,又赶紧绷住了不接茬。方春雪见他气急也不敢说话了,缩了缩脖子,蓦地想起什么,转移话题说:“哎巧巧,你不是说有事找姑爷。”
“哎呦,你不说我都给忘了,”薛巧巧敛了笑从袖袋里摸出个信笺,嘴上说,“可别是什么要紧事叫我给耽搁了。”她把信笺递给明堂,纸上没有落款,“是姑爷那位我见过的师弟托商队捎回来的。”
明堂一听,正色起来,立刻就撕开了取出信纸。檀郎走前承诺不化骨和白露师兄的下落要带个信儿回来,眼下大抵便是其中一件事。他飞快地把信看了一遍,越看眼色越沉,众人也都盯着他脸色,不由自主都不笑了,心里忐忑。
信上,檀郎只说不化骨并未见到,但白露有信儿了,具体情况却又语焉不详,只说自己再往西走去了隆城,并叫明堂打点下行装,自己几日后归。
明堂心道十有八九是出了什么信上说不清或不能说的事。他长叹了口气,抬头道:“收拾下东西,我们可能得去趟璧城了。”
谁也没问出什么事,半晌,薛巧巧呆呆地问说:“我也去?”
“你回家去,”明堂无奈,刚说罢,棠仰突然接道,“春雪也留在这儿。”
话音刚落,方春雪沉声道:“我也要去。”
明堂没说话,棠仰本想再开口,睨见她表情坚定,顿了下,摆手道:“算了算了,去就去吧。”
第49章 第九桩往事
方春雪本来已经好了,因为檀郎书信回来,倒没再整日浑浑噩噩魂不守舍,只是又不爱说话了。事出有因,兴许能在接下来的事情中找出那个因来,明堂棠仰也就没很管她。四日后,清早开门,檀郎风尘仆仆地坐在台阶上用手扇风,见方春雪出来,他一笑,打招呼道:“春雪姑娘早啊,讨口水喝。”
方春雪二话不说就去倒水了,等他仰头喝完一大碗,明堂他们才从屋里出来。他见棠仰和师兄是从一屋里出来的,不解说:“不是,这儿这么空旷,你俩怎么还睡在一起?”
方春雪眼观鼻鼻观心直当自己不存在,倒是棠仰脸刷地红了,明堂打哈哈道:“天凉——”他在檀郎旁边也席地而坐,转移话题,“你怎么回事,说说。”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檀郎叹了口气,把碗就势放在地上,正色不少,“你得和我去趟璧城,大师兄可能真的出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