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卿+番外(86)
“咱们先回,我慢慢想,别催我。”春雪摸了摸下巴,往前走道。
三人只能又折回方宅。什么蛇趁人睡觉钻进了肚子里修炼,要用开水逼出来这种故事,众人自然是知晓的,若是如此,也能解释哑夫人为何才怀了四个月肚子便这么大,但春雪那表情显然不是这么简单,明堂忍不住问说:“你不如先讲讲看到了什么。”
“啧,真不好说。”方春雪表情古怪,挠了挠头,“我有时候能看见孕妇肚子里怀的胎儿形状,但是得是足月了的。刚过去时我没瞧见她肚子情况,只看到一团黑的……”
她拉住棠仰,三人停在路边。方春雪指了指棠仰的人,“你们不是瞎子,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我看姑爷的时候,只有右眼能看见,左眼是没有的。但看棠仰的时候,右眼有,左眼也有个浅浅的影子,我便知道他是妖。”
两人确实不知道一只眼盲是什么感觉,便耐心听她讲。明堂顿了下,问说:“春雪,你的阴瞳是只能看见鬼魂、看不见别的存在于事件的生人之物,是吧?”
棠仰也忍不住问说:“其他的东西呢,一片白或是一片黑?”
方春雪一直没系回去面具,闻言,她环顾四周,回说:“有些是黑,有些是白。比如我用右眼看天,天就是白的,往下看地,地就是黑的,偶尔有些缝隙是白的。”她怀疑似地摸着自己的阴瞳,“我第一在活人身上看见黑的……”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缩了下,“还是团会动的黑的……”
“如果真是那蛇在她腹中,应该看见的是像棠仰这样,浅色的影子,对吧?”明堂道。
照她的话,哑夫人肚里那团不但是黑的,而且会动,着实吓人了些,春雪胆小如鼠,难怪把她吓蒙了。三人慢慢走回方宅,到了门口,方春雪却不进去,摸着自己的阴瞳仍往前走,棠仰想喊她回神,被明堂拉住了。
“让她自己想想吧。她从出生起就一直这么看,或许忽略了什么东西连她自己都不清楚。”明堂拉着棠仰低声道。
而方春雪仍是若有所思,四处乱看着走了。
棠仰进到院里,嘟囔说:“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明堂抿了抿嘴,没说话。
两人在院子里准备了些仪轨用的东西,便又没了事做,胡乱猜测了些,也都觉得不靠谱。
日近黄昏时,方春雪才一瘸一拐地进来了。她头上顶着个大包,拄着不知从哪儿捡来的大树杈当拐杖,明堂见她这样气笑了,把椅子拉过来,问说:“你怎么回事?”
方春雪看着仍然是心神不宁,喝了口茶水,这才说:“别提了,走到城外平地绊了一跤。”
棠仰也乐了,“左脚绊右脚摔的?你真是个人才。”
明堂冲棠仰道:“别笑她,心里想着事嘛。”他这么说,嘴角也掩不住的笑。方春雪见两人这样,郁闷极了,“谁知道呢,真倒霉,平地摔跤。”
笑归笑,明堂还是去煮了鸡蛋叫她揉着那大包。棠仰在一旁问说:“那你有什么发现啊?”
“啧啧,”春雪咂嘴,“说不上来,我回家再想想。”
她就是想不出来其实也不影响明天的事,以明堂棠仰的道行,金龙大仙都轻松拿下了,还能搞不明白一个黑蛇精嘛。众人不再议此事,只等明日天亮。
第二日,方春雪既然崴了脚,不再跟去,明堂和棠仰到了赵家,没成想赵善和哑夫人也在,老太太大抵是留在客栈没来。一见他俩,赵善扶着夫人大声道:“道长,出事了出事了!”
他把一张纸慌忙塞进明堂手里,像是烫手似的。明堂接过来展开,和棠仰一起看。只见那纸上画了个简陋的房子,房里还画了个人。赵善解释说:“这是我内人昨晚上做的梦,快把她吓死了!”
那画自然不会有多好,却很传神。房里站的人穿着黑衣,身材细长,几乎快顶到了房顶,脖子和脸软趴趴地垂下来,脸是一团黑。纸顶上画了星星月亮,大抵梦里是晚上。底下写着哑夫人听见的话:我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害我。
大半夜的梦见有个细长条脖子还垂下来的人跟自己说这些话,能不吓人吗?明堂随手把纸叠起来,不动声色地冲赵善道:“我们知道了,你们先走吧。”
棠仰没问,赵善家的也有些不解,但到底没敢反驳,慢慢地走了。
“这事不对劲。”明堂环顾四周,冲棠仰道,“先别打草惊蛇。”
“那蛇又没死,什么叫害。”棠仰也点头同意道,“怀有身孕的女人也不好招惹,犯不着,它偏生托梦给那哑夫人做什么。”
事情顿时陷入僵局,明堂揉了揉眉心,低声道:“现在只能看看春雪有没有什么想法了。钱还挺不好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