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卿+番外(39)
老猫本来眯着眼睛蹭明堂的手,闻言哼了声,“发现?是棠仰那个傻子自己告诉她的!喜子一点都不害怕,非要在那树上刻画,被她爹一顿毒打,棠仰也生了她好几天气。”
明堂想了想,喜子非要在树上刻画,那想必仍是很小的时候,棠仰就实话实说了。再咂摸着刚才还老来得子宝贝得不行,后面就“毒打”,想必是棠仰把小姑娘带皮了。明堂无奈,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在山上,不由开始联想若是那时,年少的自己遇上年少的棠仰,又会发生什么故事。
老猫叹了口气,“其实也不疼,棠仰把那画剜了去,身上的印子也就没了。只是喜子没了,他舍不得了吧。”
确实,喜子死无全尸,连个悼念的地方都没有,棠仰怎么会舍得剜了那画。明堂沉默半晌,道:“喜子没了,沈家父母睹物思女,不愿再留下,于是搬了?”
“可不是。”老猫唉声叹气道。
两人再没了话说,天早就黑了,方春雪洗完了碗筷甩着手上的水出来,察觉到这边气氛低落,冷汗差点又下来,生怕拿自己开刀。明堂这才想起院里还有个人来,抬头冲她道:“辛苦了,回去吧春雪姑娘。”
方春雪脸上风云变幻:和着这一下午,是叫我留下来洗碗吗?
再一低头,老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方春雪摆了摆手,“姑爷再见!”
她如释重负,一溜烟地跑了。
第20章 第五桩往事
天公作美大放晴光,满园翠绿沐浴在金光中,余下的跃进池塘里闪闪发亮。微风抚过,水面上波光粼粼,几尾游鱼聚在一起张着嘴,有个毛绒绒的爪子飞快地抓过来,那几尾锦鲤身经百战,倏地就逃了。
猫咪抓了个空也不恼,想着整个宅院的人之前在忙,又没了人喂鱼,自己跑到灶台上叼了块儿干馒头撕碎了一股脑丢下池塘。红鱼儿游过来,争先恐后地咬。
“吃吧吃吧,养肥再杀。”老猫奸笑起来。
它跑去棠仰那儿,吃了个闭门羹。棠仰不知没睡醒在赖床还是心情欠佳,总之是闭门不出。猫咪蹲在紧闭的门前咪了几声,内里的人铁石心肠。它又绕去明堂门前,明堂也虚掩着门,老猫从门缝里一缩腰挤进去,见明堂破天荒在屋里打坐。它不敢扰他,坐在门旁正大光明地偷看了会儿,明堂嘴唇微微一动,随即皱眉。他像是在说些什么,老猫心下好奇,凑过去想窥听,被正好睁眼的明堂逮个正着。
明堂不动声色地把两腿从床榻上放下,信手拎起老猫笑道:“你干嘛呢?”
老猫嘿嘿嘿一笑,心虚得不行。明堂松开手放它一马,猫咪蹭了蹭他的腿,赶忙转移话题说:“我帮你喂鱼了。”
明堂挑眉,仿佛在说“你转了性这么好心?”似的。他一挑眉半带三分戏谑三分懒散,要不是长得好看早让人乱棍打死了。他站起来推开门,蝉鸣伴着阳光一起乌压压涌进来,明堂低头问说:“棠仰还没起来?”
“没呢,”日近正午,老猫嫌热躲在屋里不肯出来,躺在门槛后门回,“怕不是又在跟自己较劲别气,以前他能把自己关在屋里几天不出来,或是干脆不化形了躲起来。”
明堂恩一声算是答复,自己过去敲棠仰的门。那人在里头果然不肯开,半点反应没有。商家的事暂落,结局令人唏嘘,棠仰独自神伤无可厚非,但明堂仍有话想同他讲,索性直接推门,谁料门栓竟然绊上了,这可稀罕了,毕竟平时他俩来来往往从不锁门。
明堂推了推作罢,托着下巴想了会儿,威胁他说:“棠仰开门,你再不开我就往你树上刻‘明堂到此一游’了,反正你也不疼。”
他煞有其事地喊,“老猫拿刀来!”
老猫在那屋配合地“哎”了声,刚哎完棠仰刷地开了门,冲着明堂横眉怒喝道:“你无耻!你敢!”
他吼完了又要摔上门,明堂反应奇快地一动脚卡住门板,笑眯眯地望着棠仰。
“别气,我们谈谈。”明堂道。
说着,他从袖带里摸出个锦囊来抛给棠仰,棠仰伸手接了,打开一看,里面装了满满的糖莲子。他更气了,把锦囊丢回给明堂,“你哄小孩呢!”
明堂仍是笑眯眯地接了,棠仰却也不再摔门,扭身就进屋去。明堂不跟进去,自己面朝门内坐在门槛上,手里抛着那袋糖莲子,“真不吃?”
棠仰背对着他须臾,又挪过来,还是不回头,却把手伸了过去。
明堂把那锦囊放到他手心里,这才正色道:“你有没有什么仇家?”
棠仰嘴里塞了糖,闷声道:“多了去了,春雪算不算?”
明堂心道她怕你怕得要死,嘴上不客气地说:“我说的是要你死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