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卿+番外(173)
明堂“哈”了声挑眉,也在他身旁坐下,别有深意道:“那你挺有兴致的。”
棠仰刚抱起胳膊,脸就被明堂捏住了扳过来面对着他。明堂仍是笑眯眯的,“胡扯八道,老实交代。”
两人正在打闹,身后悄无声息地又冒出来个人,一丁点脚步声没有,比鬼还安静。明堂和棠仰被她吓了一跳,转头却见梅利两眼下乌青一片,简直可以说是面环死气了。她也不说话,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盯得人心里发毛。
明堂诧异道:“你走阴了?”
“没有。”梅利总算是回了句。她盯着棠仰、目光从上往下落,眼皮还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把棠仰看得莫名火大,问说:“你又有什么高见?”
梅利抿了抿嘴,隔过半晌才慢慢道:“没什么,我出去了。”
她说完了转身就走,明堂啧了声,心里已有个想法,转头冲棠仰状似漫不经心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出去一趟呗。我想去予愿仙君观打扫下。”
心中一跳,棠仰盯着明堂顿了下,定声道:“好。”
两人站起来,那头梅利早已没了影子。谁也没在院里提要去予愿仙君观的事,棠仰像是转头就忘了这茬似的、玩自己的去了。明堂倒也不急,只是时不时睨一眼棠仰,直拖到了半下午才磨磨唧唧地动身。
倒也无怪乎棠仰,磨蹭着等等看,予愿仙君观算是个特别的地方,若去不得,那棠止必会想方设法阻止;若没有阻止,大抵不是没听见就是无所谓。
两人慢吞吞地到了观前,推开门果然看见了梅利,她自己坐在地上,见两人来了,还不忘对神像品头论足一番,“塑的,不怎么像。”
明堂挑了挑眉不置可否,顺手一推带上了门。
观内顿时昏暗起来,几束不知从哪儿透进来的白光中旋转着灰尘,兜兜转转落到了明堂身上。棠仰就地坐下,垂着眼刚开口道:“我知道——”
“它身上有和宝珠一模一样的颜色,浓绿。”梅利直接打断了他,抢先道。
棠仰一怔,看向梅利,“你看到了?”
“巧了,”梅利撇嘴,“你们这儿太亮堂,我睡不着。”
“睡不着回你自己家去!”棠仰听见她阴阳怪气的就心烦,立刻回嘴道。
本来,明堂忧心了一路,结果被他俩这几句幼稚至极的拌嘴整得没脾气了,揉着眉心打圆场道:“停一下,停一下,我们说正经的。”
梅利抱起胳膊瞥一眼棠仰,表情古怪地开始讲说:“我睡不着往窗户外头看,就看见你夫人被一堆树根捆在地上……”
棠仰更气了,“他才是我夫人!”
明堂抿着嘴乐了,梅利也懒得管他俩脑袋里装的啥,总之是没理,继续道:“我看他似乎在说话,反正说的啥我一个字都听不见。但那些树根同他不是一个颜色,是和宝珠一样的浓绿色。”
这下算是明白棠仰身上的那些勒痕是哪儿来的了,明堂心疼不已,望向棠仰,棠仰犹豫了片刻,用气音道:“她说,她是我妹妹。”
闻言,明堂和梅利俱是一愣。明堂不由地低声说:“棠仰,你可是树啊……”
棠仰不答,拧着眉沉思片刻,冲明堂道:“你到底还记得多少以前的事,我们得捋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停一下,停一下。”一旁,梅利面无表情地插话。见两人望过来,她淡淡道:“我不想听你俩的事。我只想说,痕迹不会出错。明堂所言他们是对手是错的,宝珠和树根只可能是一个人。”
棠仰抿了下嘴,只问道:“那安圆和邪神像呢?”
梅利塔拉着眼皮默了片刻,站起身道:“我再想想。”
她向来如此,说完就走,两人便也没阻止。待人走了,明堂才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说:“竟然还是没逃过在黑漆漆的观里对着自己师父的神像讲这个。”
棠仰轻轻地笑了下,打趣道:“要不把神像盖起来?”
明堂看了眼桌上的塑像,也微微一笑,笑罢了他低声道:“说来我其实也并不记得很多。如我所言,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棠仰往明堂身旁挪了挪,把头靠在他身上。那几束白光错开了梅利、错开了自己,仅有的盛大一束透过瓦缝拢在明堂肩膀——明堂总是坐在明堂上,所做必成,所、所……
恍惚须臾,棠仰倚着他喃喃自语道:“所求必应……”
“什么?”明堂一愣,低头问说。
棠仰摇摇头,低声笑说:“我蓦地想来了些也是无关紧要的。我好似也许过很多愿,只是一个也不记得了。”
明堂默了片刻,想起来什么,挺直背朗声道:“棠仰,你带我师父给的那个木匣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