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魂+番外(55)

作者:吃一口噗唧

“唔,好。”池砚点点头像是在思考什么。

“你想问什么?说吧。”蔚鱼看出来池砚有些欲言又止主动问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和你外婆关系挺好的,她还叫你乖乖。”池砚摸了摸鼻子拖着箱子往前走不看蔚鱼。

“小时候据说我生了一场病差点死掉了,爸爸妈妈大概觉得累赘就走了,只有外婆一个人把我抱回来养大。所以我有记忆以来都是外婆在照顾我,她对我特别好。”蔚鱼说完还故作轻松地一笑,“我小时候还常叫错呢,叫外婆‘妈妈’,每次叫错平时很宠我的外婆就会生气所以后来也不叫了。”忽然觉得肩头一沉,是池砚搭了上来轻轻拍了两下。

“没事儿,我不需要安慰。”蔚鱼停顿了一下。

“我也不怪我的父母。他们选择了‘人生在世先活自己’也不能怪他们。”蔚鱼反手拍拍池砚搭在他肩上的手,“我现在也挺好的,抬脚。”

蔚鱼指指底下的门槛,池砚听得很认真差点被绊倒,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又活生生咽了下去,

“嗯,我懂。”

小红楼虽然修在深山也不大,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进门就是个估摸着三四十个平方四四方方的堂屋,右边开了两道门,里面也虚掩着一扇门。堂屋里面东西少得可怜,全部整齐地码在一边,灰白色的墙隐隐弥漫着一股霉菌的味道。

蔚鱼的房间在二楼,推开那道虚掩的门池砚更吃惊于这栋房子奇怪的构造:门后是黑漆漆的仓库模样的地方,在进门的角落有一道石梯却不是在平地上修筑的,灰白色的石梯宛如是从地底下攀上二楼那样直直搭到二楼。

“这里面没灯?”池砚摸着墙壁一边走一边情不自禁问了出来。

“以前都走习惯了没灯也可以的,抱歉,给你开手电筒?”蔚鱼走在前面担忧地回头去看池砚“啊!”准备拿自己的手机却不小心差点踩空被池砚一把拉住。

“哎你小心脚下!不是,你们这个梯子修得太不科学了吧,一不留神就得摔下去了。下面是什么,地窖吗?”池砚皱着眉看向那个看不清通往地底处多深的幽暗梯口,一根神经隐隐跳动着,他现在感觉很不好。

“地窖?应该是吧,我不知道。”蔚鱼尴尬地笑笑,站稳身子开始上梯子,在黑暗里呆了一段时间的他终于找回了过去熟悉的感觉。

“你没去过?这可是你家。”池砚特意等蔚鱼上了好几阶才往上走,他眉间皱得更深了。

“嗯,外婆没让我去过下面,我就没去过。”蔚鱼声音渐渐变弱,忽然他转过头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开始笑起来,“池砚你看,你的裤子,一片黑里就你的口袋在反光,好橙一片哈哈哈。”

完全漆黑的空间应该是什么也看不见,然而门口开了个缝正好透了点光照在池砚反光材料的橙色裤兜里,整个空间明晃晃三个口袋格外显眼。

池砚低头看了一下无奈地笑了一下,“哥,我觉得你应该叫我‘哥’了。”

等灰扑扑的木门被嘎吱推开,蔚鱼摁了好几次开关还是没能打开灯只能认命地叹气,“只有用蜡烛了。”说完他又咕囔着,“我不是每个月都有按时打钱交电费嘛,怎么回事。”

池砚倒是不太在意,他走近房推开窗却没有看见预期中的阳光满面:墙外对着的是那道斜壁,将灿烂的阳光遮掩去了大半,屋内只剩一些侧光洒进来勉强照清房间内部。

如果电不方便又节约钱的话,不应该把卧室修得向阳吗?池砚强行摁下自己脑中翻滚的风水学知识,因为这栋房子的风水简直是一套胡来,别人求财求健康,这房子就是......

在他紧锁眉头间蔚鱼已经飞快地把东西搬进屋里大致地整理起来,此刻蔚鱼半蹲在床前看着木制床沿边上积的厚厚一层灰陷入思考:这是他离家两三年外婆一次都没进来过吗?想到这里他又抬头把整个屋里的陈设扫了一遍,简陋的房间本就没什么东西现在也和记忆中几乎一模一样。

“我回来得太突然了,外婆本就很辛苦上二楼也很不方便这也是正常的。”他宽慰了自己几句想了想站起身来叫池砚,“我们下去吧,待会我去拿点东西打扫一下屋子,估计也快晚饭了别让外婆等久了。”

“嗯。”池砚点点头正欲下楼,突然蔚鱼拉住他的手腕认真地看了他一眼,后者躲闪不及,两双眼睛隔着光雾对视,甚至能看清空气中漂浮着颗颗。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沉默地下了楼。

然后蔚鱼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辛辛苦苦地提着水桶上上下下做清洁时池砚全程一动不动地靠在厨房门口看外婆做饭,而外婆也旁若无人地兀自洗菜切菜,两个人沉默着,一时间四周只有迟钝的菜刀剁在菜板上沉重的咚咚声,竟然有种诡异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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