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魂+番外(14)
小孩低矮的视线只能看到桌子,瘦小的男孩怯生生躲在桌后偷看着外面不停走动的人影。笼罩在上方压抑的氛围暂时消失了,就像是一潭死水被搅活。
远处那个穿着一身黑衣似乎永远皱着眉的女人慢慢朝他走来头一次地把他抱在了怀里,男孩又惊又怕浑身绷直却不敢贴近那个渴望已久的怀抱。
“呵”上方传来女子的一声轻笑,那双布满伤痕和茧的手不似寻常女子那样细嫩此刻更是不习惯抱小孩一样生疏地轻抚着男孩紧绷的背,“乖,小砚,妈带你去吃早餐。”
那个场景真的发生过吗?
那个女人真的肯抱过他吗?
罢了,池砚自嘲地摇摇头视线回到了面前的东西上,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拿起了一个圆圆的小包子。
打量了一圈总感觉和自己认知中不太一样,他看来看去最终还是皱着眉咬了一大口。
“?!”池砚含着满满一嘴的豆沙馅,不知道该吐还是该咽下去,内心挣扎好几次还是狠狠心咽了下去,
“包子怎么做甜的?”池砚面色复杂犹豫几秒把菜罩又放了下去,不再动桌上的早餐。
一转身,沙发椅上的白色T恤很是显眼,池砚走过去小心地拿起来略一打量还是原样放了回去。
他脱下身上的T恤,走到阳台抬头果真看见自己那件已经很旧洗得发透的T恤挂在窗台,阳光透过窗帘印在白色的衣领上显得整件衣服都没那么旧了。
池砚看了一两秒后,果断取下来换上还有些湿润的T恤,将脱下来的那件整齐叠好放在一起。他顿了顿,将兜里的便利贴拿了出来,在上面快速地写了几个字放在衣服上随即走到玄关换上鞋,大门一开一合,室内又回归死寂。
“嗯...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豆沙馅的包子,特意下楼去买的..”
“蔚鱼?蔚鱼?听懂了吗?”耳边传来总管有些不耐烦的询问声,蔚鱼手中的笔啪嗒摔到地上,将他走神的思维拉了回来,“嗯嗯,报表是吗?我待会儿就发你邮箱。”蔚鱼赶紧蹲下身子捡笔,含糊回应着总管。
而坐在椅子里那个精致又严厉的女人看着蔚鱼这样明显的心不在焉微微叹了口气,她瞥了一眼确认百叶窗都关上了,这才缓和了语气,上身微微前倾,“你最近怎么了,脸色很不好,今早看你好像挺开心还在傻笑走神的,到底怎么了?”语气中竟完全不复刚才的严厉不耐烦,如水的关心都要浸出来一般。
“啊...我没事...舒姐,谢谢你。”蔚鱼还在不自觉地想着自己准备的早餐有没有被吃,衣服有没有换上,自然没有注意到林总管语气中的情绪,他微微低着头盘算着之后要怎么把衣服还给池砚才不显得突兀,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家里吗?我要去哪里找他?
舒总管看着蔚鱼那有些奇怪的表情,女人的直觉跳动着,她抬眼盯着蔚鱼端详了好一会儿,良久终于叹了口气,“你出去吧,好好工作。”
“嗯。”蔚鱼点点头,转身走向大门,步伐间竟然有一丝轻快。舒总管将他的情绪尽收眼底,微微皱眉,那因为操心过多的眉心已经有了用再贵的护肤品也遮不住的浅浅皱纹。
“池小盂!刚到的新西兰进口粮已经给您准备好了,您请用餐?这样,你先过来我给您捋捋毛,按摩按摩好不好呀~”
池砚手中捧着一个装着满满鹦鹉粮的食盒,抬头望着那端坐在柜子顶部一脸不爽的白色鹦鹉转来转去地讨好着。
他已经哄了池小盂半小时了。
而高冷又尊贵的凤头葵花鹦鹉只是在他的谄媚声中不耐烦地飞到了高高的柜子顶部转过身背对着他,连冷哼都不屑发出。
这是在玩冷战发脾气呢。
池砚嘴角抽了抽,手都快端酸了,早上他一回来就被池小盂连扇带打的赶出屋子不让他靠近,还很是嫌弃地不理他,任凭池砚怎么哄都没用。
“祖宗!我这不是为了帮忙吗?你不知道那个情形多险恶,人家被鬼吓到哭得梨花带雨瑟瑟发抖,我能扔下不管吗?”池砚哭丧着脸对池小盂嚷着,
“是!我回来晚了!哦不,我夜不归宿我错了!没给您准备夜宵,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原谅我好吧!!”
“池小盂!你再不理我,我就哭给你看啊!别欺负人!”
池砚没法子了,别人都是猫奴狗奴,就他捡了只怪鹦鹉养着还上赶着去当佣人,池砚心里很鄙夷自己,张口却是:“池小盂~池盂盂?鱼鱼?唔,和他名字还挺像...”
“哼!你还在想外面的野男人!”高冷的池小盂终于舍得发话,扭头冷哼一声。
鹦鹉的听觉也是很灵敏的,它们的耳朵藏在羽毛下,不特意去找发现不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