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魂+番外(109)
怪不得当时回来匆匆就走了,自己还相信他...池小盂心里又生气又难受,虽说明明蔚鱼才是那个被托付给它的人但种种责任情感下,对他来说池砚可谓是最重要的。
他努力压抑心中的不安继续问,“生阴穴暴动,必须要人做引子,他用蔚鱼要挟你了?那为什么最后会换你?上等陵鱼的血可是比你这个普通人类宝贵地多吧。”
“你还是猜到了。”
和池小盂的交流是靠大脑感应,刚刚池小盂的一阵抓狂让池砚有些头晕,他背靠在冰凉僵硬的石壁上,三个月来伪装的平静被掀开,他怎么会不想呢?
山洞里现在只有他一人,李申明似乎是把握住他的软肋知道他不会逃走便放心地放他一人在这儿,自己和虚成出去了。
池砚借着这个时机才敢和池小盂联系,自从他走之后就靠着这个知道蔚鱼的动向,当他得知蔚鱼直接搬到含谷阁隔壁的时候,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在李申明地下洞穴里对自己的威胁都钻了出来狰狞的叫嚣着,
“我就把他的血肉丢到生阴穴里!你说那里面藏着的上万只饿魂会不会喜欢这陵鱼的血,会不会认他做主人!到时候,我再让他杀了你,吃掉你,你们也算是彻底融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池砚一点都不怕死,但李申明将那块沾满蔚鱼的血甚至一小块剜下的肉的手帕作势要抛进穴眼时,他害怕了。
“你承认吧,你从心底里厌恶这些天生高人一等的所谓的神!你想想逼迫你,压着你的图腾,将整个家族重任挑在肩上,宁愿没日没夜守在那所谓的神的画像下也不愿意分出时间看看你的你伟大的族长母亲!这一切都是因为谁?!都是因为那所谓的陵鱼,而你现在却爱上了他?呵呵哈哈哈哈哈哈,你爱他?”
李申明的脸上又爬出青色的血管丝,眼睛阴翳地盯着池砚,“你分明是恨他的!”
“不,我不是的。”池砚艰难地吞下一口血沫,腹部的蛊虫啃噬着让他疼得立不直身子,只能狼狈地被李申明揪着头发提起来面对他那张狰狞的脸。
“你恨他,你厌恶被管束的生活,你的骨子里就不是会为了大道大义牺牲的人!什么生阴穴,什么小鬼爬出来伤人,你问问你的内心,你是无所谓的对吗?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内心。”
池砚眼睛微微睁大,这句话确实戳到他的内心,他自问不是什么伟大之人。
“所以啊,池砚。你和我是一样的人!我也不舍得用你献祭了,陵鱼的血脉也能支撑这生阴穴的暴动我这里有他一滴血,只要丢进去,暴动状态的生阴穴便会凭借这一点抓到陵鱼最终全数吸收!”李申明越说越癫狂高举着手帕便要往那条青光裂缝里丢。
“住手!”
饶是那一句“你和我是一样的人”终于点醒了池砚,他回过神来恶狠狠地骂道,“你配吗?去你妈的,我们才不是一样的人。”
“哦?是吗?”李申明高昂的情绪并没有被阻断,反而提着嘴角张扬地挤出笑容,“所以你还是要为了你那伟大的爱情,反抗我吗?”
“为了那从小压在你心上的负担,世代供奉的神,为你所谓的心爱之人?为了道义?”
“可是,李先生。”池砚忽然换了称呼,“我毕竟爱他。”
少时因为每日念叨的家训家规而烦躁不已,逃跑失败被关到那阴冷黑暗的静心牢恐惧的回忆,明明就居住在一起却可以几个月不见自己一眼事务繁忙的母亲...池砚的童年和少年都是在这样的反叛中长大的,他不屑不信神,更是对所谓大道避之不及。
可是命运总喜欢开玩笑,在那一场烧得天都红了的大火中他之所以活下来,正巧就是因为当时他呆在地下被关禁闭,罪名是渎神。
得知蔚鱼是陵鱼的那一刻,池砚也是一片愕然。
他愕然的点不是对方竟然是自己“厌恶”、“敬仰”的神,不是恨他害得自己没了母亲,而是在知晓各种糟糕可能性后内心却是平静的,甚至松了口气。
他比他想象的还要在乎这个人。
“呵呵哈哈哈哈,很好!很好!”李申明忽然将手帕丢了下去!
“!”池砚脸色骤变几乎立刻冲上去!
“别紧张,扇个风,呵呵。”李申明握住手帕一角,暗红色的血渍几乎在青色火焰上滚过,“即将你做出了决定,我也不会动你的小情人,三天之后我们出发,给你留足时间告别。”说完李申明将手帕叠好放进口袋,抹了抹嘴唇,对池砚露出一个极其复杂诡异的笑容。
“希望你伟大的爱情,可以历久弥新。”
...
“后来我冷静下来才发现这老狐狸根本是故意刺激我才那么说的,他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我。”池砚回忆起当时的对峙,心里一片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