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敌国暴君之后+番外(57)
一片鸦雀无声中,带头起事的礼官司徒庆双手捧着血书道:“没错,臣等要效仿先贤,为立后一事死谏君上!”
“老君上当年死于涂山博彦与符禺人之手,弑君之仇,不共戴天。如今符禺人还在为天狼做奴隶赎罪,他涂山博彦的血脉凭什么做天狼的王后。”
“若君上执意要立博彦血脉为后,臣等便跪死在这里!也算对得住老君上在天之灵!”
司徒庆的慷慨陈词很快感染了几个试图退缩的官员。
“呵。”
“照司徒大人这么说,本君是不忠不孝不义之徒了?”
昭炎冷漠的笑了声,一张俊脸在灯火阴影里显得格外阴怖惨白。
“跪死多麻烦。”
“看到那根蟠龙柱没有。”
他指着殿内一根盘着四条金龙的大柱:“你所效仿的先贤们,便是直接把血溅到了上面,轻者头破血流,重者脑浆迸裂。”
“司徒大人既要死谏,好歹拿出点诚意,也溅一个给本君瞧瞧。”
司徒庆面色唰得涨红。
那几个受他感染的朝臣原本还想附和一番,见状又都斑鸠似的悄悄把脑袋缩了回去。
大约是没料到昭炎会这么不留情面,司徒庆捧血书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后方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如果此时退缩,一身气节就真算没了,司徒庆咬了咬牙,捧起那封血书就往柱上撞去。
“司徒大人!”“司徒大人!”
众官员惊得面如土色,有几个胆大的想冲过去拦,被云翳指挥玄灵骑拦下。
司徒庆头破血流,当场昏倒在地,那封血书也落在脚边。
昭炎离座走过去,俯身将那血书捡在手里,环顾四周,问:“怎么?还有人要死谏么?”
众臣已是惊弓之鸟,肝胆都要吓破了,哪里还敢触这个霉头,纷纷以额贴地,用最恭敬的姿态俯首称臣。
“诸位呢?”
昭炎把目光落到后面的十六部首领身上。除了青狼部首领兼大柱国仇烨闭门养病,由长子仇蕴代为参加,其他十五部首领都在。跟随青狼部的三派首领见仇蕴不发话,都不敢擅自表态。
脾气最火爆的剑齿部首领朱明第一个开口反对:“这江山是老君上带领十六部一起打下的,没有老君上,就没有今日之天狼,若要册立博彦血脉为王后,我剑齿部第一个不答应!”
他这一句话如星火燎原。
“没错,风狼部亦不服!”
“臧狼部不服!”“虎狼部不服!”
群情激愤,众人方才因新君到来而低迷的士气重新高涨起来。
白狼部首领白璟攥了攥拳头,最后单膝跪下,道:“白狼素来忠于君上,可臣父当年随老君上一道葬身博彦与符禺人手里,恕臣,亦不能认同君上此举。”
昭炎未作置评,将目光落到为首一位始终闭目养神如老僧入定的中年男子身上,问:“夜狼部什么意见?”
夜狼部首领张鹤,战功赫赫,修为七阶,一把烈焰刀曾令无数部族闻风丧胆,他右侧眉骨到右颈之间有一道长长的深刻刀疤,是当年在战场上用自己当肉盾救了老狼王仇风时留下的,在十六部中资历仅次于仇烨,也是天狼十六部中尚存的为数不多的老将之一。
他自入殿以来就拢着裘衣靠在座椅上养神始睁开眼,好像殿中喧闹争吵都与他无关,此刻听闻新君问话,才慢慢睁开眼,徐徐沉吟了好一会儿,道:“臣以为,为着老君上在天之灵,此事的确不大妥当,但时移境迁,若君上乾纲独断,臣亦不敢有异议。”
张鹤在十六部威信极高,说话素来有分量,他这么一说,其他各部倒都不敢再闹腾,可心里的不甘和愤怒更强烈了。
昭炎玩味一笑,睨着众人,慢条斯理的开口:“立后是国事,诸位自可随便提出异议。”
“但本君要提醒一点。天狼国法有规定,后宫不得干政。”
“此次攻打青丘,国库消耗糜多,亏损严重,已没钱给本君办婚事。立博彦血脉为后,那是狐族献给本君的战利品,于本君王位没有半分威胁,所有花销与嫁妆都由青丘出,本君不拔你们一根毛。”
“但若这王后出自十六部,这笔钱就要由十六部自己出,被选中家族及与此家族有姻亲或其他关系者,都必须将封地让出,解散军队,退隐朝局,永不干涉天狼国政,以绝后患。”
天狼以十六部起家,所谓树大根深,朝中官员多多少少都与十六部有些干系,听闻这话,众人都哗然变色。
昭炎已施施然站了起来:“哪个更合适,诸位自己掂量着看。”
“这……这不是耍流氓吗!”
一直等新君御兽而去,才有人垂死挣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