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我撑到第十二次，开始觉得我还蛮厉害的……」

「其实第二十三次出了点差错。那是一杆长枪，从远处飞来，苏沐秋给我挡了那杆枪，不过没什么用，下一秒我们就被当胸串成了串烧。」

「我该当场死的，却多挣扎了几分钟，苏沐秋压在我身上眼睛睁开，一点一点凉下去，怎么喊都不回应。」

「那是我最怕的一次。」

「之后就又正常了。」

「第五十一次，妈蛋是被踩扁！苏沐秋到底有多胖……」

「六十三次，我想想……断四肢吧……」

「第六十九次……」

「……掐喉是最后一回，总共七十一次，应该就是这样了，没了。」

张新杰敲两下床沿，示意他了解了。

「这些真的是苏沐秋做的吗？」

「是。」

「不对。」张新杰否定他的答案。「是苏沐秋本人对你做的吗？」

「……不是。」

「那是什么？」

「……沐秋，的影像。」

「这些都不是真正的苏沐秋，是吧。」医生说。「这是幻觉。跟你的脚一样，精神上接受了，实际上并没有发生。」苏沐秋，不会杀你，你不需要害怕他，更不需要服从他的命令。

「嗯，我知道。」叶修闭上双眼，纵使那对他并无差别。「我知道。那是假的，我知道。」

「你没事了，叶修。」这里是现实。「你已经从恶梦里出来了。」

「这里是现实？」

「是的，这里是现实。」

「嗯，这里才是现实。」

叶修长吁一口气。

「就是如此我才更害怕。」如果苏沐秋真的变成那样，真的走得太远迷路在沙漠里。「我怕我没办法找回他。」

「那并没有发生。」医生提醒着他。

「是啊，幸好并没有发生。」叶修说。

「按照往常，我开防止恐惧蛋白质合成的化合物和安眠药给你，药效六小时，放松下来你可以小睡六个钟头。」

张新杰拆下叶修手指上的指套，悉悉窣窣的收拾检测仪器，突然声音停下。

「叶修，我想问你一个与诊疗无关的问题。」

「说吧。」

张新杰似乎是确认了四周没有监视器和其他人，开口：「你想逃出去吗？」

「你要帮我逃出这边？」叶修愣了一秒。「不是吧小张你太够胆了……」

「不是我。」张新杰却否认。「我是霸图人，从双生星球上校手中偷走一名俘虏我还做不到，但是方锐可以。」他一字一顿。「他来自蓝雨。」

叶修发觉他今天真的挺常笑的，笑得心情都好了。

「叶修，我并没有跟你开玩笑。」

「呵呵我知道。」叶修唇角依旧上扬。「不过不用，我要是想跑早就跑了，不会等到现在。我之所以来，是为了正义为了爱，和平还没有落实，我怎么能跑？」

「好的我知道了，恕我失言。」

「不会不会。」叶修说，他没张开眼睛，张新杰却觉得自己被死死盯住。「小张，下次别这样试探我，医生不能取得病人完整的信任，对疗程只有坏处。」

「……」Dross的医生沉默着。「非常抱歉。」

「不会。」完全没有俘虏自觉的叶修随意挥了挥手，神情恢复原本的轻松模样。「还有一件事对吧，我看你似乎拿着血液检测报告很久了？」

「……」张新杰已经不想问叶修到底是怎么『看』到的。

「有什么要问的？」叶修说。

耳边传来电子病例表被翻页的滴滴声。

张新杰吸了一小口气。

「叶修，苏上校有没有对你说出『做到你怀孕』一类的言语暴力？」

「嗯哼。」变回苏上校啦？叶修想着。不愧是同样吃着军校加料饮食的人，张新杰都不能完全不中招，虽然情况比起另一个人轻微到简直没有。「来这儿之后平均三天一次，怎么了？」

「有几项激素的数值异常。」面前的医生平静的告诉叶修：「你出现假孕迹象。」

「哦。」

叶修说。

哦。

真是糟糕。

「这回不是谎话也不是试探对吧？」

「不是。」

「嗯……」麻烦大了。叶修深深地发现自己玩脱了，这样可就不是只有他和苏沐秋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他还没有准备好，也没有打算要过。「小张，我说这数值，如果放到一个纯O身上代表什么？」

「叶神的意思是？」

「你想的那样。」叶修把眼睛埋到手臂后面，仰起头躺卧进柔软的枕头里。「那恐怕不是假孕……小学弟，我是个Omega。纯的，天生的。」

张新杰撞倒了椅子。

「别那么惊讶，还有更值得你惊讶的事。」叶修笑笑。「门外你家娃娃哭了，老韩脸太凶，你们换个班，让我借用你家A一会儿如何，不会吃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