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武林第三美人+番外(46)
听到这里袖霭已是坐不住了,他站起身道:“桑桑久不过来,我去瞧瞧她。”
在场除了云九韶之外都晓得他坐不住的缘故,岑折叶喃喃道:“那师父小心。”
云九韶还在努力回想谢灵犀究竟住在东山哪处,见袖霭要走便随意点头示意。
袖霭缓缓地穿过屏风,折了净瓶里一枝灿烂的桃花握在手上随意把玩,低着头步出雅间。
站在雅间外的茶台旁,袖霭眼神掠过一楼来往如织的各式人等,便见原本人头攒动的戏台旁被人隐隐格出一道空档,一个锦衣男子正与秦桑桑立于一处。
袖霭眼见秦桑桑回避着二人的距离,那男子却不让,一下子心里怒起,把方才堵着的邪火一道倾泻到这登徒子身上。
赵毓正与秦桑桑解说这西洋画里是海外哪处的景致,忽觉耳畔一阵劲风,护卫们飞刀撇开那道虚影,只见一枝桃花斜斜插入了戏台上的木桩,其中运力惊人。
袖霭见这人手下武艺不凡,便飞身下了楼。
他衣袂飞扬,长发如雪,翩然落地时全场纷纷起身鼓掌。这里聚着万方来客,形态各异,大家见到满头白发的袖霭也不觉得奇怪,还以为是楼里什么压轴的节目。
袖霭在大家的欢呼和鼓掌声中走向秦桑桑和赵毓。赵毓听见秦桑桑喊“师伯”便挥退护卫,低声对秦桑桑道:“你师伯鹤发童颜,果然是高人。”
秦桑桑乜了他一眼:“你既知道便离我远些。”说着便迎向袖霭,悄声说道,“师伯,这小白脸就是皇帝。”
秦惟在信中和师兄说过这么一桩儿女烦心事。袖霭闻言打量了下眼前的锦衣公子,见他生得秀雅俊美,嘴角微微噙笑,神情很是温和,倒看不出是九五至尊。只是袖霭也没见过其他皇帝,心想此子甫一登基便拿下了权倾朝野的宦官头子,绝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这么想着他便下意识将秦桑桑拦在身后,赵毓见状眼神一黯,面上犹带笑意:“见过师伯。”
袖霭微微摇头:“我是桑桑的师伯,却不是你的。你应当是全天下最懂规矩的人,这般近着一个姑娘,不甚守礼。”
赵毓笑意不减:“桑桑是我未婚妻。”
袖霭不知这里头因果,便问秦桑桑道:“可是?”
秦桑桑摇头:“我可做不起。昨夜我同他说清楚了,当初的定情信物也还他了。”
袖霭点头,朝向赵毓道:“我听桑桑的爹说你许约而不至,叫桑桑空待多年。她如今既断了执念,你又何必纠缠呢?”
赵毓脸上的笑意遁去,沉声道:“我定能迎她为后。”
袖霭闻言疑道:“她何时想做皇后了?据闻那会儿你以假名相告,便不好说有几分真心。后来桑桑得知了你的身份,也瞒着她爹爹去了洛阳,想入你的后宫,都不曾想过要做皇后。如今伤了别人的心,又何必再在此处言之凿凿信誓旦旦?依我看你若觉得她此番退却是逆了你的龙鳞,倒叫你起了几分兴味,那大可不必。老夫一把年纪了,晓得你们年轻人情爱来去如梦幻泡影。不若一别两宽,她是我们江湖儿女,同你并不配。”
秦桑桑躲在袖霭身后连连点头,心道这会儿还有个师伯给自己撑腰,真好。
赵毓望着眼前这个朱颜白发,容貌如新月清晖花树堆雪的绝色男子,不由得脱口而出:“素闻昆仑武圣超凡脱俗,怎知这人间情爱是非心底执着?您老人家长居仙山,恐早已忘了少年时初识心动的滋味。我实有苦衷,桑桑也未必释怀,与其分散天涯各成孤鸾,不妨再予我一段时日,我定能兑现东山之诺。”
赵毓这番剖白一时不曾得到袖霭的回应,许久以后袖霭忽然笑了笑:“我只知一个人能放下执着是十分难得的事。桑桑说她放下了,你若真爱她亦不能予她圆满,倒不如成全她。待他日你亦放下执着,方知海阔天空心底澄澈。你是天子,不该纠缠在情爱上的。”他说完这番话扭头对秦桑桑道,“师伯不能帮你做主,你爹也不能,这件事你只有听自己的。”
秦桑桑眸光盈盈:“师伯,赵毓什么都不懂就知道信口胡说。”
袖霭点点头:“我明白。你们再好好说说,你若能放下那自然好,放不下也是人之常情,不必强求。”说罢他走上前拔下那枝花瓣尽落的桃枝,向戏台上的番邦人问道,“你会说我们官话吗?”
那人开口道:“会。”
袖霭便对他说道:“方才情急之下多有得罪,你每日都在这里演吗?这个叫西洋镜?”
那人点点头:“对,每天上下两场,这个分静态和动态的……”
袖霭耐心听他讲解,而后抱拳道:“我有个朋友不曾见过,多谢你这番讲解,我回去说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