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武林第三美人+番外(44)
袖霭忙补了一句:“管我便更好。”声如蚊呐,云九韶却听清了,见了他又没了人前的气派,在自己面前一副委屈的样子,忍不住说道:“你小时候极为乖巧,懂事的也早。我原以为你少年老成,没想到七老八十了才开始对我撒娇使性。”
本是一句随意的感叹,却一下子点醒了袖霭:正是,今日重逢师父对我仍颇多眷顾,纵我这般逾矩他也不曾与我置气,反而是关怀担忧的多,可见师父还是疼我的。是啊,师父怎么会不疼我呢?
他越想越兴奋,热血潮涌,悄悄移了步子贴近云九韶,轻声道:“徒儿不敢……”说着不敢,身子已歪倒向了云九韶,竟是趁机装晕了过去。
第21章 番外 part7.2
云九韶接住袖霭,随即便在他曲池穴用力一摁,袖霭忍痛不做声,便听云九韶叹了一声:“你肩上有旧伤,若真晕过去,按你曲池也早该痛醒了才是。”
袖霭只得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尴尬地站直了。
“你可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师父面前耍小心机,你也是做师父的人,徒弟那些斤两够你看吗?”云九韶刚说完又转念一想,“算了,你们两个说不定还真的能把对方唬住。”
袖霭不甘心道:“所谓关心则乱,我也没有师父说得这般不济事。”
云九韶忽然正色,凝视着他道:“既如此,你也该清醒了。”
袖霭望着他,其实很多很多年前的师父是什么样子他已经几乎忘了。
在师父的叙述里,他随父母一道自马车上堕崖,双亲护住了他。差点要冻饿而死的他爬到山涧被师父的仆从捡到,师父测了他的根骨正是学武的好苗子,便一时兴起将他带回浮黎山收为徒弟栽培。
他自小在浮黎山长大,等师父的两位忠仆相继过世,他便承担了伺候师父衣食住行的重任。云九韶是个贵公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也从来不理什么凡俗的事,他只钻研武学精妙、沉浸在琴棋书画的文人天地里。袖霭可说得上是他最亲近的人,然而这份亲近属于师父予徒弟的甚至是主上予仆人的,却与情爱丝毫不涉。袖霭至今不知道结玉剑法的“一点灵犀”是师父为何人所创。
云九韶在他面前舞一点灵犀只那一次,人如玉衣如雪,剑光所指无论何处,他的目光都只在那握剑的指尖。这是他第一次清晰地明白,他对云九韶是敬更是爱。
白云苍狗世事无常,他自知悖伦,便只想好好陪在师父身边,不像其他人会永远地离开师父。只是这点妄念终究不能被成全。
如今师父叫他清醒,他若能清醒,那五十年前就该清醒了,何须延宕至今为情凄苦?
然而袖霭又在想,我只那一次不听师父的话,偷练了禁忌的先天神功,便招来了我二人三十年的分别,甚至险成永别。而如今我是不是应当好好听他的话,清醒过来,忘掉之前的爱恨嗔痴,本本分分地做回云九韶的徒弟?
是他行差踏错,那现在也该步回正轨。
袖霭这么想着,神色不定,云九韶自然知道他此刻必定心潮起伏,便顺势道:“你我都不是知慕少艾的年纪了,当破执念便破。八苦难渡,何苦为难自己?”
许久之后袖霭回道:“是。”
此时岑折叶三人已在来宾楼订到了临街的雅间,倚着栏杆远眺正是玉带一般的秦淮河。岑折叶支着手臂看风景,忽然问崔拂雪:“为何从前我们一块儿来金陵,你不带我到这里看看?我看这里多化外人,个个生得同我们中原人不一样,还挺有趣。”
崔拂雪斟茶的手顿了顿,微微抬眼道:“你宁请我上秦淮吃花酒,又为什么不请我来这里?”
岑折叶毫不掩饰:“请你吃花酒都费了我身上所有的银钱了,哪里有钱上这里花销呀?”说到这儿他得意地掏出云九韶方才塞给他的银票,笑道,“可我如今又有阿雪疼,又有师父疼,还有师祖疼,哈哈哈快哉我岑折叶!”
话音刚落崔拂雪便从他手中抽走那沓银票,眼都不抬:“我替你收着。你每回千金散尽都搞得自己异常窘迫,那匹瘦马现在还没处安顿呢。”
岑折叶叫嚷道:“可你全收走了我更没钱花了呀。”
崔拂雪反手又塞了他几张,岑折叶纳闷道:“你这是做什么?”
秦桑桑翻了个白眼,脸别去另一侧叹道:“叫你要花也花他崔某人的钱呗。”
岑折叶恍然大悟,朝崔拂雪笑道:“就算我不用你的银子也是你家的人,阿雪不必多心。”
秦桑桑更是受不住,起身道:“我去挑壶酒,你们且先慢慢黏糊。”说罢便离席了。
岑折叶见她离开便悄悄展臂将崔拂雪拦腰抱到栏杆旁的软塌上,放下了纱帘只透进柔柔的日光。崔拂雪顺势倒在他怀中,二人相依相偎渐渐吻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