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有了,是摄政王的(100)
夕阳余晖下,摄政王拎着食盒,眸底墨色沉浮,最终化成了柔软。
休沐过后的大朝会,文武百官在列,赫然看着风尘仆仆,衣着不是那么整洁光鲜的摄政王竟然赶来了,这样子,竟像练兵才刚结束,没休息就过来了!
朝堂人多,曦太子不好和解平芜打招呼,只尽量给了他一个眼神,希望他能懂。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随着朝开,递弹劾折子的言官汤正不负众望,出列说话了。
“臣有奏!古有史鉴,奸臣当道,误民误国,试问哪个昌平盛世不是君王乾纲独断,何曾有什么摄政王?解平芜狼子野心,杀人盈野,口蜜腹剑城府极深,意图哄储君,为自己谋利,什么教导太子殿下,根本就是借口,他想要的并非是太子殿下成才,承担江山社稷,而是窃国!这数下年来,他杀了多少人,抄了多少家,天下兵权尽掌在手——求太子殿下擦亮眼睛,诛杀奸臣,还赵国以未来!”
说完他还砰砰磕头,额头都出了血。
这哪里是谏言,这是逼迫!瞧坐上太子殿下脸都白了!
一边老臣看不下去,冷笑一声站了出来:“太子年纪尚轻,刚刚返朝,正该朝臣鼎力辅佐,摄政王帮了这么多忙都没说话,不知汤大人做了什么的贡献,竟能如此有底气,怎么,满朝文武,曦太子只能看你,只能重用你么?”
太子都没法画了,用得着你个狗东西乱吠!
有那沉不住气的武将也憋不住,阴阳怪气的说话:“汤大人这么厉害怎么不戍边?没准敌人一来,就能给汤大人骂死了呢。有真本事的人真想搞事,谁能拦得住?汤大人敢在这大言不惭大放厥词,不是就是仗着摄政王雅量,大子殿下大度,不会杀你么?”
还真以为谁都是你名流千古的垫脚石呢,我呸!
汤正全当听不见,梗着脖子:“我知我人微言轻,叫不醒这些同流合污的人,愿以死明志,以我血溅轩辕!”看起来下一刻就要撞柱子。
朝臣的默契的让开了一条路,谁都没说话,眼神却都表达完了——
有本事你去死,最好一死了之,别拖,快!柱子不够硬,你冲着那铁桌的尖使劲,千万别偏!真不敢说句话,大家都会愿意出手帮忙的!
汤正:……
“人心似此,我赵国还有什么指望! ”
竟是悲痛的哭了。
“都别吵了!”
曦太子气的脑仁疼,手一拍椅子:“一言堂对国家没用,独断专行的天子治不好国,一腔孤勇的臣子同样掌控不了国家,江山社稷兹事体大,只有天子和只有臣子都是不行的,大家群策群力,彼此依靠,彼此信任,才能查漏补缺,相辅相成,创建更好未来。孤从未觉得诸位有谁是多余的,也不觉得孤才厚气丰,不需要任何人,相反,孤有很多事不懂,很多事都要仰仗诸位。孤初来乍到,及至如今,几乎所有东西,对政事体悟,都是来自摄政王教导,包括此前决策,汤大人这么大火气,到底是在骂摄政王,还是骂孤?是孤这个太子做的不好,让你不满意了?”
大殿顿时安静,没有人敢说话,汤正连撞柱的动作都顿住了。
曦太子视线凉凉一扫:“也行,孤漂泊在外多年,本周对太子无意,可以现在就退位让贤,你们找一个更满意的,更喜欢,更合适的人来做这个太子好不好!”
汤正直接跪了:“我……臣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曦太子气的站了起来,“高处不胜寒,孤懂,但孤初初回来,这条路甚至都还没开个头,就不配拥有一个辅佐的人,非要孤家寡人,各种碰壁,你看着才开心是不是!你呕——”
大臣们齐齐跪下:“太子息怒——”
一边跪还一边瞪汤正,看看看看,什么人呐这是,把太子都气吐了!
满殿之中,唯有解平芜没跪,只看着太子,眸底墨色沉浮,明暗有波。
曦太子头有点晕,最后宣布:“孤离不了摄政王,你们逼他,就是逼孤!觉得这太子孤当不了,你们尽可以去外面找人,孤给你们腾位置!”
太子任性起来就要不干,众臣跪求不要,赵国因天子问题飘摇了好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主子,还机智可人,再推出去,亡国了怎么办!
汤正羞愤欲死,这次是真的没话说,想要撞柱。
可他要真死在这金銮殿上,外面怎么传还两说呢。毕竟人命比天大,他干的事再过分,死了,过分的也变成别人了。
摄政王随手甩了颗小珠子过去,直接让他摔了个跤,阻止了撞柱的动作,然而他存了死志,爬起来还要往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