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强入殓师+番外(116)
竟是一只老鼠所化。
后一点黑衣人没有隐瞒,甚至在当白毅从他袖中探出头时,大方让他看个够。白毅得知后,很是担心主人沈深的安危,他向来是个直来直往的人,这次安静没有发问,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如果问了,这人就不再会像现如今这般好相与了。
且,黑人从不让白毅和言礼交流。
一连几日,白毅和言礼都没碰上面。黑衣人早上带着白毅离去,半夜而归。归来后更不会把白毅和言礼放入同个法阵。这些天,白毅歇在黑衣人专程为他打造的,沉香木所制的精小棺中。小棺被黑衣人放在身侧,片刻不离身。
而这一日,在黑衣人带着白毅离开后,言礼睁开眼,发现了昨日白毅“失手”打碎的白瓷茶盏,一块瓷片滚落到他附近。他松开紧握的手掌,偷偷藏下的白瓷片在手心内摩擦,胭脂色的字迹显现在白瓷片的内壁。
“月圆日,三更天,白璧有疵。”
今日,恰逢月圆。他们的机会,来了。
第69章
圆月当空,云层薄淡。柔亮的月光洒在院内,驱散黑暗,将小院内的角角落落照得清晰。也将那一身遒劲简练黑衣人的存在,从暗色的阴影中分割开。
他的袖口收紧,贴身劲装。白毅不能像往常似的呆在他袖子里,他站在黑衣人的肩膀上,神色莫名。看着他在圆月下陷入痛苦虚弱,月色下脸色惨白。每到月圆,这人就会屏退四下,他不能让他的手下,看到他脆弱不堪一击的样子。
他对他好,好得没来由,不求报。白毅从来不问为什么,不追问,就不会有怀疑。言礼是这么说的。白毅相信言礼,他这位不对盘的同僚,在察言观色,揣摩人心上的造诣是他拍马不及的。
只是白毅不懂为什么,直到和这人朝夕相处了些日子,渐渐察觉到,这人一直在避讳着,小心掩藏着。至今,他不知此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和他的过往存在何种牵连。黑衣人缩起身体,冷汗涔涔,趴在院内小石桌上,眼皮剧烈抖动,妖异的俊脸染上脆弱,汗湿的乌发软软贴在额前。脸不是白毅记忆中人任何一个熟悉的人,相处下来一举一动又隐隐熟悉。
如果计划成功,这会是他最后一次见此人了。白毅把手贴在他额前,拨开他的湿发,问他:“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虚弱地睁开眼,眼睛里浓雾弥漫,四分游离两分清醒,黝黑的瞳孔里印着白毅的影子。他张唇,喉咙里发出沙哑的气音。白毅贴近他唇畔,听到他说。
“阿毅。”
白毅触电般弹开。“你……”叫他阿毅的人不多,都是亲近之人。父亲母亲早亡,将军府老管家不在了,白毅没有兄弟姐妹,友人倒是多,大都是酒肉朋友,当年听闻他弃城而逃传闻后急于与他撇清干系。少数为他说话的友人,死的死散的散。
“你把我忘了。”黑衣人轻声呢喃。
“你怎么可以,把我忘了。”上挑的眼尾泛红,黝黑的眼珠润湿,“阿毅。”
“白毅,你发什么愣!”本该困在杂物间阵法中的言礼出现在小院内,白毅回神,想起该做的事情,咬牙,身形放大,红缨枪直指黑衣男人。尖锐的枪尖在月光下寒意凛然。白毅持枪而立,寒风中少年将军的脸英气逼人。
“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半撑起身体,简单的动作耗费了他大半体力,他支撑的手肘在发抖,眼睛死死盯着白毅,声音因为强忍巨大的痛苦嘶哑着:“你要杀我?”
他情绪很激动,说几句话及开始急促喘息:“为了谁,为了言礼,还是为了沈深?他们算什么东西!”
言语中愤恨、嫉妒、怨毒。涉及到他的主人,白毅握紧了枪杆,此人对主人抱着极深的敌意,他应该杀了此人,为主人排除后患。
对,他应该这么做,这是正确做法。
“白毅,动手!”言礼厉声道,他上前,推了白毅一把,“再等下去,我们一个也走不掉,你难道还看不出来,此人城府极深,手段多变诡谲。活尸一事、还有这宅子里的老鼠精,都是他的手笔,留下此人,后患无穷,你动不动手?不行那我来。”
“不。”白毅拦住言礼,冷下眸子,“我来。”他给过他机会了,既然说不出自己姓甚名谁,就别想依着所谓的当年情谊和他攀扯关系。白毅脑子里滤过一个个熟悉又模糊的面孔,他喜欢过的,厌恶过的……没有一个人和眼前的人合上。
“呃……”红缨枪刺入胸膛,黑衣人痛苦闷哼。眼睛睁大,定定地望着白毅,苦痛,恨意,还有不敢置信。眼白上布满红血丝,俊美的脸染上阴郁狰狞。一丝鲜红自嘴角滑落,他竟然咬破了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