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师兄总对我心痒难耐+番外(69)
--
一刻钟之后。
穆洵便已越过整片树林,一路走到石崖处,这儿一片昏暗,只有浅浅月光。
他随意从一旁架子上提了把剑,便腾空跃上。
底下顾子深见他漫无目的的对着崖壁又画又砍,便也跟着直跃上壁,身形快捷俐落。
“沄澜……”他轻唤着对方的名,整个人仍是手足无措。
然而穆洵依旧未理会他,自顾自的对着崖壁出剑,剑声不绝于耳,匡当匡当的回荡在崖区,故他只得默默的站在一旁,心慌意乱的看着对方。
眼前人用剑不若剑道弟子精准,而是带着琴修者的温文风雅,虽出剑的样子看来很气,可仍是半分杀气皆无。
崖上冷清,只剩金属敲打在陡直壁面上的声响。
顾子深急的面色出汗,又开口道:“沄澜你先停下,先让我解释好不好?”
他与清河那姑娘就谈了这么两句话,甚至直接表明,告知对方自己当日便要启程回去,便是不想节外生枝,有任何牵丝的机会。
穆洵听他在旁讲了一阵,半刻钟后,便倏地一个转身,剑朝顾子深探过去。
他自是不可能往死里打,况且自己本身习得也不是剑道,剑法不可能有对方好,纯粹只是不想再听这人讲话,干脆过过招让人闭嘴。
顾子深随着剑落之处左闪右躲,一方面又着急着自己尚未把话说完,直到两人一攻一退过了好几招后,他干脆脚下施力,瞬间移到穆洵身边,拽住对方手臂,小声说道:“沄澜,你别气了。”
真剑的剑身并不轻,穆洵已握在手中许久,对着崖壁生气时又发泄了不少力气,方才朝他出剑已是连手腕都在晃了。
穆洵将剑尖朝下,慢慢停下动作,刚刚痛快淋漓的发泄一通后,他也稍微冷静下来,便有气无力的说:“放手。”
顾子深却紧抓着人不敢放,不是担忧被剑划过受伤,而是怕人又掉头离开。
穆洵见胳臂上力道未消,即锁眉道:“说了让你先放手。”
两人在原地又僵持了好一阵,顾子深才慢慢松开,穆洵直接飞越下壁,将剑放回架上,转身时步伐已是缓慢。
见顾子深又挡在他身前,轻扯着他袖摆一角不让他走,且刚才闹了这么一顿,自己着实有些累了,便语气疲倦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我想回寝了。”
待会干脆让裴若城做个吟游段子帮助入眠好了,只别跟清河有关便成。
眼前人却未移身,眼眸直直盯着自己。
顾子深结结巴巴解释道:“沄澜,方才在膳堂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就是…反正是跟若城他们闹腾的…你别当真…”
平日傻话溜顺的顾家二公子难得结巴的语不成句。
穆洵听了这一大段解释,只默默垂下眼,说了声:“嗯。”
他当然知道顾子深是在讲玩笑话,可心里还是止不住气,于是便打算离开现场,怎知这傻子又追上来,还一直唤他名字,他便越来越无法冷静。
顾子深听他只答了寥寥一字,心里是又急又慌,于是他猛然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那般,慎重又认真的说道:“沄澜,刚刚那些话是我胡言,下次不会了,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心悦于你,也只喜欢你。”
他说这番话的声音带上从未有过的认真及专注,拽袖的手也并未放松,怕人掉头就离。
穆洵却一直没有抬起眼眸,而顾子深本身便对方高出半颗头,故眼下也看不清身侧人的表情。
感觉过了许久,连月色都越来越沉,膳堂已将未吃完饭的弟子全数赶出,直到灶房师傅吼声连连的关上门扉之际,顾子深才听见眼前的人轻轻说道——
“嗯,我也是。”
心悦于你。
穆洵出口的语气虽然平静,可在崖顶月光的照映下,顾子深却看见对方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阵绯红。
--
三号寝房中。
黎墨夕一人待在里面,脑中想着顾子深那头不知怎么样了。
方才在膳堂,大伙儿玩笑开到一半见穆洵走来,表情是一个比一个失措。
起初裴若城提及糖铺姑娘一事时,众人都心知肚明反正穆洵不在,便由著他去闹,怎知好死不死,才讲没两句穆洵便来了。
在他回想且担忧之际,门扉忽地被大力推开,啪的一声往两边墙面撞去,显示出开门的人用力多重。
顾子深从外头跨步进来,一副喜上眉俏的神色,嘴角还咧着灿烂笑容,藏都藏不住。
黎墨夕终于稍稍放下心,了然道:“你跟穆洵挑明心意了是吗?”
毕竟对方心情全写在脸上,由此可知二人肯定是说开了。
“你怎么知晓!?”顾子深震惊连连,脸上表情多种交错,顿时有些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