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舰停在边界处，离居民区远，打开窗户时更能感受到这里可怕的安静。

夏霖洗完了澡，穿着睡衣走出来，就看见霍南靠在床边看着外面发呆，他也跟着来到了窗边。

看着眼前一片灰暗没有尽头的无人之境，夏霖问，“你想去那儿看看？”

“你去过？”

夏霖点头，“以前姐姐带我去过。”

霍南不赞同的拧起了眉头，“以后不要去了，离开帝国的边界线，就等于脱离了保护。”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洗澡水太热了，夏霖觉得脸颊烫烫的。

“我当然知道很危险呀，那边什么怪物都有，我去的时候还遇见过异兽呢。”夏霖抬手捂着脸，声音微哑，软绵绵的说，“以前觉得军人太帅了，为了保护帝国人民，他们可以操控比自己庞大很多倍的机甲，去一个未知的领域和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的怪物战斗。但是后来……看见穿军装的人，其实挺害怕的。”

“和研究所有关？”

“嗯。”夏霖抬眼瞄着霍南，发现霍南正好也在看他，赶忙收回视线，“虽然你看上去很具杀伤力，但是你总是给我一种很矛盾的感觉。”

“哦？”霍南两手撑在窗台上，弯着腰凑到他面前，“说说看？”

“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其实是有点儿害怕的，你太高了，而且打架好猛，我还想过要是被你打一拳，肯定就没命了。”夏霖不好意思的笑笑，“但是你很温柔、很沉稳，跟着你就好像有了靠山似的，什么都不怕。遇见危险你会保护我，好几次你第一反应都是让我保护好自己先藏起来，而不是把我推出去让我吸引异兽，我觉得你很好。帝国军队在你手里，一定会变得很厉害的。”

霍南勾起唇角，“我很荣幸。”

坦诚相待似乎比他想象中简单一些。

霍南似乎真的和别人不一样，会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耐心的听他说话，眼里真诚而温柔，没有算计。

夏霖犹豫了下，小声说，“还有一件事，我也可以和你说吗？”

“请说。”

“我之前有所隐瞒，抱歉，因为我胆子……有点儿小，而且，我是最后一个男巫了，族人为了保护最后的我，全都死了，所以……”夏霖习惯性的低着脑袋，两手相握在身前搅着手指玩儿，“以前的研究所欺骗过我们，用我们去做研究。我知道你很好，很正直，但是以前的研究所真的和帝国的军队勾结，抓过我们。”

看着夏霖的情绪越来越紧张，霍南问，“为什么现在愿意说了？”

“感觉你很正直很可靠的样子。还有就是……就、就是想和你表明一下态度。因为被研究所欺骗杀害过，所以如果再找到研究所，并且他们如果真的还在研究改造Alpha这个项目的话，我、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害怕得连声音都在颤抖的人，说着“不会善罢甘休”这样的话，一点儿威慑力也没有。

霍南拍了拍夏霖的后背，“很高兴你能信任我。放轻松。”

“嗯，嗯，我、我还是放松的！”

“你说，‘还在’研究改造Alpha？以前有过这样的研究？”

夏霖点点头，“几十年前，我印象里，是在几十年前就开始了。当时异兽入侵，靠女巫的力量可以轻松与异兽战斗，我们就被招进了帝国军队中，配合他们抓异兽。但是杀生是不对的，异兽很多并没有攻击力，他们入侵我们赶走就是了，我们都没有想过要杀害他们，但是后来……后来有人发现，研究所的人用异兽做研究，想将异兽强大的基因注入Alpha体内，增强Alpha的战斗能力。”

“现在还是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毕竟已经过去这么久，我也没有再遇见过他们。但是这次，那个怪物很像当时被改造后的半兽人模样，而且报告不也是这样说的么，这个研究有可能真的还在延续。这样强行改造人类，不惜残害另一个生物体的行为，不是违背了生命的意义吗？”

几十年前？

研究所突然搬离都城，恐怕也与他们秘密研究基因改造有关。但研究所是近几年才搬离都城。

“霍南，霍南！”夏霖软绵绵的声音听着有些急，“你别皱眉头，看着好凶。”

霍南愣了下，表情立刻变温柔，连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柔和了许多，“抱歉。”

“没关系的。”夏霖说，“你之前不是说我在配合你们完成特殊任务吗？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你打算调查研究所的话，我也可以跟着你一起吗？如果这次遇见的半兽人真是研究所改造的，我也可以帮得上忙。而且，说不定送我们去异兽世界，把我们牵扯进来、让我们相遇的人，也是这样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