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头天天攻略我+番外(18)
孟祁安双手停在面前,笑容和善:“我只是来找个朋友,他在九旗村,可我迷路了。”
“朋友?什么名字?”
孟祁安露出最真诚的笑容:“大鹏,他叫大鹏。”
谁料话刚说完,大爷夹起一坨干巴的动物粪便朝他扔过来,孟祁安大惊失色,迅速后退:“大爷!您有话好好说啊!”
暴躁的老大爷横眉怒骂:“你们这群狗杂种拐走了多少孩子了,现在还敢来?!”
又举起刚刚夹过粪便的竹板长夹对着孟祁安便抽了过来:“让你们来,我让你们来!”
孟祁安连忙转圈躲,这老大爷看着精神头足,万一要是不小心碰到一下,骨头折了算谁的?
“大爷,大爷您听我解释啊,我看着哪里像拐孩子的啊?您就看我这面相也不能干缺德事儿啊!”
老大爷连挥了几下竹板长夹,微微有些喘,插着腰从上到到下打量着他。眼前的少年身板儿高挑又结实,长得也精神,实在不像个坏人。
“你不干缺德事,那你干啥撒谎?”老大爷逼问。
昨日路上偶遇的两位大婶曾说‘隔壁九旗村的大鹏总念叨一位唱歌落水的姑娘’,还说谁念叨了那些东西,脏东西就会跟着谁去。显然昨晚孟祁安就遇到了一个水鬼,还是个会唱歌的女水鬼!
孟祁安担忧这个巧合背后有别的故事。比如昨天那个品味极差的黑靴人为什么会带走无面水鬼,他又要带那个水鬼去哪里,干什么?是超度,是封印,还是豢养起来为己所用?
如果是后者……少年人的眼底浸满了冷意。
如果是后者,他绝对不能放任他危害世人。
“我……”孟祁安挠了挠头,阿清嫂说的那个神叨叨的人叫不叫大鹏?
“我撒什么谎了?我就是来找大鹏的啊。”孟祁安决定先死鸭子嘴硬,就算不知道怎么写,但大鹏这个读音是没听错的。
老大爷怒睁双目:“大鹏都已经死了,你真是他朋友会不知道?”
死了?!
“什么时候?”
“今天,是他头七。”
孟祁安摸了摸鼻子:“我、我不知道他死了……但我真的,真的没有骗人!”
见老大爷又要举起带着味道的竹板长夹,孟祁安扭头就跑:“告辞!”
一路飞奔出去一里地,孟祁安这才停下来接着守株待兔。这次他学乖了,逢人便问阿清嫂。
“阿清嫂啊。”路人竟也不问外乡人为何要打听阿清嫂,把手凑在嘴边小声说:“这种事你找阿清嫂就对啦,她很厉害的!”
而后上下瞥了他几眼,不知是不是错觉,孟祁安总觉得那人眼光有往下三路瞟的趋势。
这种事?哪种事?而且说话归说话,这一眼瞥得孟祁安背脊发麻,却也只能按捺住好奇,笑呵呵的送别了路人。
阿清嫂住在九旗村旁边的折柳村,据闻是根据村头那座折柳桥取的名。
临水之滨,又正是初夏莺啼柳绿时节,孟祁安一路走一路赏景,也算是死而复生后头一次如此放松。
那座据闻折尽了柳枝也唤不会爱人的凄美小桥上,此刻正上演着一场生离。
桥头站着的妇人挎着一个灰色的包袱哭哭啼啼:“这日子没法儿过了,王铁柱我告诉你!我这就回娘家,再也不回来了!”
一位相貌平平,身材厚实的汉子离她一丈远,衣服乱糟糟的,露在外头的胳膊上还卧着几道红印。
“我……”他弱弱开口。
“你别劝我!”妇人猛地回头用手指指着他:“你劝我我也不回来!”
“……”那汉子委屈极了:“回来吃晚饭不,我好给你留饭……”
妇人抹了把眼泪双手叉腰,趾高气昂:“我娘不给我做饭咋的?”
孟祁安站柳树下看了半晌戏,也不知这桥过还是不过。又过了一会,他看到那汉子垂着脑袋来拉妇人的胳膊,低声下气说了些什么,那妇人又笑了,拍了拍汉子的胸膛,俩人挽着手一块走了。
孟祁安:“……”
“感情实在是一种外人很难理解的东西。”他轻抚着下巴如是说。
阿清嫂就住在折柳村村口不远,他摸到门口时,听见院子里还挺热闹。孟祁安探头往里面瞧了瞧,正好看见一位皮肤白白的圆脸妇人抱着个奶娃娃哭。
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阿清嫂正跪坐在一张长桌前。桌上摆了一碗清水,三支筷子。阿清嫂将三支筷子头尾都沾了水,摆在桌上开始念一长串名字。
随着一个又一个名字被阿清嫂念出来,孟祁安微微变红的赤瞳内开始出现了淡淡的黑影。那道黑影游走在白脸妇人身边,时而从她的肩背上划过,时而想钻入她的怀中,去触碰那个虚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