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双眸，情绪变幻不定，可最终都只幻做了一声，“为什么。”

他声音暗哑，双眸更是隐隐有猩红之色。

想到就此分别，从此天涯海角，不复相见，顾白就有些于心不忍，“在我六岁的时候，我就知道二哥哥与那群废物不一样。那一年，似乎也是这样的雪夜，那时候我还小，却知道二哥哥与他们不一样，你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可母妃与我说了很多，我们自身难保，更别提帮助别人了……”她的声音减弱，勾着唇角，带着几分讥讽，“可我不信，我不信母妃说的。如果是二哥哥，我相信你可以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重重的砸在了他心尖。

她终于不再否认，当年与他相遇的小小人儿，不是什么所谓的月儿，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她凭空捏造的一个假身份罢了。只是这个假身份，也是两人唯一的关联。

他们不再针锋相对，如知己好友，无忧无虑，然而这一切，终究不复存在了。

纪北霆沉默的看着她，良久，他紧紧地搂住了她的腰，那力道，恨不得将她嵌入体内，融入骨血，他勉强开口，声音颤抖沙哑，“不，我不可以的，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

感觉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入脖间，顾白一怔，旋即叹气，“二哥哥，你这般，我怎么放心走呢。”

想也没想，纪北霆脱口而出，“那就别走。”

顾白没有回应，她微微一笑，很轻很轻……

窗外，雪光倾落一室，凉薄如冰，与怀中的人儿一般，没有生机。

“月儿？”

怀中的身体渐渐下滑，纪北霆失去了所有力气，跪地不起，可手中却还是紧紧抱着她。

殿外的侍卫似是察觉到什么，不顾无人回应的内殿，猛地将门推开，可入目的，却见西北王半跪在地上，一头青丝，不知何时都变成了白发，一夜华发，从来都只是听说，如今却亲眼所见。

“大将军？”侍卫看着他怀中隐约露出的玄色布料，身形一怔，“皇上怎么了？”

纪北霆小心翼翼地抱着人，如同对待毕生珍宝一般，珍惜到了极点，“皇上贪睡，她只是睡着了。”他说着，笨拙的低头亲了亲那早已冰冷的唇瓣，可那冰冷的触感，还是将他拉回了现实，他的小姑娘走了，就在他怀中，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胸腔中的悔恨越来越深，怨先帝那废物，怨这沧澜国束缚了她，到最后，怨这世间万物，包括他自己。

喉咙间一股腥甜泛起，他忍了忍，最终还是呕出一口鲜血。

刺目的鲜血，让侍卫们一阵惊呼，“大将军！”

***

有518这个系统在，顾白能抽离灵魂，最后留下一具冰冷的尸体，新手任务完成了，它比顾白这个宿主还开心。

“白白，任务完成了，恭喜你！”

顾白啧了一声，没完成任务就是小白，完成任务就是白白，那谄媚的声音，让她浑身都哆嗦了。

“行了，下一个任务呢？”

“成为魔修。”

“等等，啥玩意？合着你给我五灵根，就是叫我入魔的？”

第35章 血海地狱

顾白脸色十分不好，除了入魔这件事外，她觉得自己再不找一具身体，她那可怜的神魂就要被这狂风暴雨给吹散了。

也不知这是什么地方，妖风那么大，雨点子滴在身上，更有一种火辣辣的痛觉。

这时，518倒是先开口了，“白白，新手任务完成，除了奖励五灵根外，你还有一个额外的奖励，就是可以自己捏一具身体。”

这话让顾白的脸色稍稍好了些许，下一瞬，她的眼前多了一块类似投影的屏幕，里面有很多选项，比如初始状态时，她可以选择鬼体、妖体、魔体亦或者直接是人的选项，除此之外，发色、瞳孔，都有各种选择。

“当了一辈子人，我还是选人吧，唔……发色还是黑色的，我这人念旧，瞳孔也照着原来的颜色吧……”她选到后面，还发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选项，“这还能选性别？有意思了。”

518被她笑得浑身哆嗦了一下，好歹也是高级系统，它当然知道人妖是什么，自家宿主要是选择了‘男’，那妥妥就是人妖啊！

“白白，你冷静啊，这次选完之后，短时间内很难更改了啊。”

顾白扬唇，笑得那叫一个甜美，“我很冷静啊，还是你歧视人妖？”

518哪敢说歧视啊，它只是觉得这事情很违和好吗？虽说自家宿主扮演了十多年的男子，可女扮男装跟性别男是两回事啊！最最重要的是，它还是更喜欢香香甜甜、软软萌萌的可爱小姑娘啊！

顾白只是觉得有趣，吓吓发财罢了，当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子，前十多年她看着那些漂亮的衣裳首饰大部分时间都只能望而止步，无法光明正大穿戴，偏她之前身份尊显，能放在她面前的，哪一个不是精美无比，每每这个时候，她都只能被迫移开双目。而如今，换了个身份，她终于可以如愿以偿的穿戴，女孩子嘛，哪个不喜欢穿的漂漂亮亮，男装虽也英气逼人，但偶尔穿是乐趣，天天穿对她来说绝对是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