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马鬃白(41)
苏小难听得入神,也有些怅然,只是问:“那后来,火炉上烤得可好了?”
蓝乡安笑着说:“你看我,如今生龙活虎,可不是烤好了。”
苏小难故意叹息说:“哎,原来你是烤出来的,红薯啊。”
蓝乡安故作狎笑说:“你说什么,我是红薯?”说着已经将她活生生抱住,问她:“你是什么?”苏小难被痒得咯咯笑,笑得都脱了骨,软软的,却逃不开蓝乡安的手掌。终于累了,她故作镇定:“好了,好了,不骂你了。你给我取个名字吧,我们扯平得了。”
她抬起头来,发现蓝乡安的目光入着神,像月光一样看着她,轻柔的光芒,恍然叫人一头扎进去。
蓝乡安说:“小难,我。”他没有往下说,而是额头压过来,顷刻间唇间的气息已经抵达她的鼻翼。苏小难抿了抿嘴,心儿仿佛跳到了喉咙,紧张得窒息。
可是蓝乡安压得更多,多得她不敢看,不敢面对,眼睛也关上了,蓝乡安热热的气息夹带一丝温柔的潮湿黏黏地碰着她。
宝溪两月余常常做些好吃的送给蓝乡安,便心想表现柔弱一些,挽回他的心意,而蓝乡安似乎对她大有改观,夸她做的食物是蓝府最好的,宝溪受宠若惊,也更加卖力地学习淑女之德,柔弱之术。
但又常见他白日无精打采,叫他去玩他也不去,心里也有些干着急,好在绿阑也跟踪了苏小难一段时间,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便以为蓝乡安只是近日看书太累,也无在意,只是将自己做糕点的功夫练得更好,绿阑帮她忙她也不愿意。
这日宝溪正洗漱时苦苦冥想今日做些什么好吃的给表哥呢,每每想到表哥张开玉口吃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心里就满满地惬意。
这时绿阑匆匆忙忙回了厢房说:“小姐,乡安少爷和苏小难在观止阁上练剑呢。”
“什么?”宝溪手里的手巾掉在了地上:“什么时候的事?”
“我昨晚见苏小难鬼鬼祟祟去了观止阁,我以为她去去了就回,哪知道这一晚都没出来,一大早,便看见屋顶上,两个人相依相偎,练着剑法。”
宝溪哪里受得这份罪,她猜想这事情可不是发生一次,表哥白日里无精打采的模样不正说明了他的心虚吗,还骗他说是夜间睡眠不好,宝溪甚至还想过去陪表哥,待他睡熟才回。
绿阑的话无疑是五雷轰顶,将她两个月的美梦击碎得支离破碎,她竟然哭了:“我就知道他骗我,他不喜欢剑,我就不练了,我不练了,他又去和小妖精练,他存心是和我作对,要将我逐出蓝府,送进尼姑庵才罢休。”
“小姐,你别伤心,也许乡安少爷本来就喜欢练剑呢,他可能喜欢柔弱的女子练剑,这样刚柔并济,哪个男人不喜欢呢。”
宝溪气得嘴唇颤抖,捉剑就往外面去。
绿阑在后面喊:“小姐,你这是要去哪?”
宝溪怒气冲天:“去哪,去捅死她。”
绿阑哪里跑得过宝溪,但又卖力去追,等追到观止阁下,却发现宝溪站在前面一愣不愣,等她近前一瞧,宝溪小姐脸上泪水纵横,是伤到心了。
绿阑看了也难过,那观止阁屋顶却有两条人影来回穿梭,原来这天黎明,苏小难练第三第四式时,总是不得要领,蓝乡安就一步一步地教她,两个人连时辰也忘记了,平时苏小难天亮即回,这时阳光将屋顶全照亮,二人还不能分离。
宝溪哭着哭着就拔出了宝剑,她只要一抬脚,整个人就能跃到屋顶,绿阑可吓坏了,抓住她的胳膊:“小姐,千万不能上去,你知道偷情的人最疼恨的就是被人当场捉奸,从今往后,乡安少爷肯定疼恨你一辈子。”
宝溪说:“我不杀她,我心就死了。”
绿阑说:“小姐这两月不是做得挺好吗,若小姐此时能隐忍,表现出不同以往的柔弱可爱,我相信乡安少爷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宝溪手上的剑轰然落在了地上,显然她是太伤心了。
第21章 绝剑阁顶
苏小难的第三第四式在蓝乡安的悉心指导下显然大有长进,两人又开始合练第五第六式,苏小难每每想到幻化成一枚六瓣梅花,心里便打起十二分精神。
这天黎明,天边出现流金的朝霞,屋顶也黄金似的暖。
却见天空一袭墨绿影子,剑光湛湛,如一头绿鹦鹉一般飞来,蓝乡安慌忙用剑挡住这剑光,对方虽敷着面纱,从身形与宝溪相差无几,蓝乡安不慌不忙地和她对战,步履轻盈,那绿鹦鹉眼见占不到优势,猛然身子一转,飞到了苏小难面前,剑光逼去,苏小难哪里抵挡得住这犀利的剑光,一边躲闪,一边后退,慌慌张张地用剑刃和她擦出了胆怯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