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衣侯(57)
左临心:“那顾清岚呢?”他本意是想说顾清岚就可以离开适月山,那顾诛为何不能?谁知顾越一听到顾清岚三个字,脸色顿时大变。
谢歌台战在左临心旁边,看见顾越脸上肌肉抽搐,神色古怪,就把手也伸进了袋子里捏住玉棋。顾越脸色由青变红地变换了好几次,最终缓缓道:“顾诛若是想像顾清岚一样离开,就如他当年一样,打出适月山,永生不再回来。”
谢歌台嚷道:“那你先把顾诛放出来?”
顾越不再多言,转身就走。适月山的人围过来,跟在顾越后面上了长阶,眼看大门将关,谢歌台叫道:“骗子,你倒是说说,怎么个打法?”忽听左临心道:“那就打罢。”谢歌台瞪着他:“你乱说什么?即便你是朱衣侯,可。。。。。。”
可chūn温剑不在,左临心也不过是个凡人罢了。灵力再qiáng,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怎么带走顾诛?
他看左临心低头不语,以为他后悔了,正想安慰几句,就听到左临心嘴唇微动,凑过去一听:“魂灵不开,气随我来。无忧无惧,吾心方在。”
谢歌台一脸迷茫,隐约觉得他念的什么东西自己好像听过,又好像没有听过。顾长弃忽然道:“靥耋之术。”
当初连步摇为情郎报仇而惨死,左临心他们为了告慰她的亡灵,学会了顾诛教的靥耋之术,将千里之外的于敛的魂魄引了过来合葬在一起。当时时间紧迫,很多句子顾诛都只是口诉了一遍,本就记得不牢,加上这后面发生了许多事情,谢歌台又是个爱玩的性子,早就忘记了。此刻听顾长弃这么一说,也是一惊:“这是要做什么?”
那边左临心仍在小声念道:“知我心者,得我所求。不畏俗道,需诸缘由。”
顾长弃:“顾诛说过,靥耋之术共分三章,一曰原溯,二曰灭身,三曰唤魂。我听左公子念的,应当是第三章。”谢歌台皱眉:“这什么时候了,你要引什么魂?”
顾长弃犹豫:“。。。。。。只怕左公子要引的,不是生魂罢。”
是剑魂。
走在最前面的顾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这白色的天空下静的什么也听不见,他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是什么?”
什么也没有。
适月山千里之外都是禁地,只有终年不化的雪,应当没有风,没有水,没有除了人以外的活物和生灵。
顾越的视线猛地转到了左临心身上:“此人不能留。”话音刚落,空中传来轻轻地一阵波动,仿佛尖端划破气流,又小又尖的刺耳,众人的脑袋里都不由地嗡了一声。
有人抬头往上空望去,远远地一道红光飞来,那光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在众人掺杂着惊惧的目光中,轰然而落。
这一声的动静如此之大,整座山都仿佛在微微震动。这是数百年来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顾越扶住身边晃动的人,凝目望去。
左临心依然站在原处,甚至连姿势也没有变过,只是他原先空无一物的手掌中,多了一把朱色的长剑。剑锋流畅,注目间,流光四溢。
一旁的谢歌台怔住了。他自从少年时期听过朱衣侯的故事之后,就对chūn温剑很是向往,也不止一次地想过,chūn温剑会是什么样子,什么形状,什么大小,自己见了会不会认不出来。但此刻,他才知道,绝对不会认不出。只要是出现了,他就一定会知道,那就是chūn温剑。
千里取敌首,余酒尚chūn温。
剑气横起,围在左临心的身边,chuī的他的头发和衣襟四处飞舞。顾越冷冷道:“怎地,你要闯我适月山不成?”
左临心平常总是带着些无所谓的脸上神色肃穆。他长的显小,别人看了只觉得是个容貌俊俏,气质略显鲁莽的小公子,此刻面无表情,才觉得他神情冷淡,自然而然地露着一股无惧无畏的气势。
谢歌台叹了口气,心想,果然是朱衣侯。他认识左临心这么长时间,似乎一直没有把对方和朱衣侯看成是一个人。直到此刻,才觉得对方是当年那个少年成名意气风发的人。
左临心握着chūn温剑,心里也有些诧异。其实在蛊毒解开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的灵力蠢蠢欲动,有些不安分。起初是以为适月山环境特殊,自己有些不适应而已,但呆的时间越久,就越不对劲,心里那股要冲杀的欲望拦也拦不住,一直叫嚣着。
这样的心境,在当年诛杀蛟龙时也出现过。左临心想,若是顾诛在多好,就可以问问他了。可顾诛不在。
他被囚禁在了孤光阁,生死不知。这一次,是他去拯救顾诛的时候了。他想起了顾诛曾经教过自己的引魂之术,本来只是试一试,谁知chūn温剑真的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