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出+番外(13)
他说的是:“将军,事情不妙!乌克岚被陛下放了出来!”
“陛下为何……”
“听说是乌克岚涉嫌贪污笼络大臣的证据不足,经慎刑司审判,乌克岚被无罪释放了!”
“砰!”
屋内传来东西碎裂的声响,我被商丘吓了一跳。
他难得这般动怒,以往他生气时都是沉默不语,如同一脸汪洋大海,是沉寂而平静的怒火。可今日,却是爆发了……
许逸今还在絮絮叨叨地汇报着,我在门口也七七八八听了个大概,可越听便越觉得内心涌起了一股惊涛骇浪。
原来乌克岚的左相父亲为救他出来,不惜将自己年仅十五的小女儿送进了宫内。女儿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一张小脸更是生得闭月羞花。
南皇重女色,不过一夜春宵,翌日便将她升作婉贵妃,终日载歌载舞,鲜少上朝。
婉贵妃入宫才过半月,乌克岚便被无罪释放了。这期间,想必那女子没少给南皇吹枕边风。
难怪那日乌克岚被抓时的神情那么古怪,怕不是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父亲一定会出手救他。
然而此刻我想到的却是乌克岚出了狱,那么将他抓入牢中的商丘必定会受到报复。
在商丘府中的这段日子,我还曾听管家说过,在乌克岚的父亲还不是左相时,一位与他官位相当的年轻大人便是被其陷害,成亲当日妻子被南皇夺进宫内,而那位大人本人,原本一片赤城之心,最后竟是落了个午时问斩的下场。
大抵一个国家,最怕的不是有多少佞臣。而是只要一个昏君,便足矣毁了这半壁江山!
安生的日子于这个国来说似乎已成为了一种奢望。
依许逸今之见,他是希望商丘早做打算。
这个男子,虽然脾气不是很好,却十足的忠诚。商丘应是看中了这点,才会将他升作副将的吧。
可是如今昏君当道,奸臣把朝。若是逃,又能逃到何处?
商丘大抵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迟迟下不了决定。
如何下得了?要他亲眼看着哺育了自己二十三年的国家被昏君毁掉吗?还是谋反起义?
只要南皇还是那个南皇,只要乌克岚没死,婉贵妃还在,左相还在把控朝政,南斋就永无翻身之日!
我不过是个平凡女子,还是个哑巴。
帮他无法,救他无门。
使劲儿拍了拍脸,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恨,这辈子只能依靠别人而活,什么也做不了。
从前依靠爹爹们,现在依靠商丘。
真是废物!
暗自咬着牙,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其实很想助他一臂之力,还想,和他好好在一起……
我被自己莫名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何时,我竟担心起他来了,竟还想和他在一起?
果真是疯了……
“喂!你在干嘛?”房门突然被人打开,猝不及防的声音入了耳朵。
我抬起头来,看到一身戎装的许逸今正疑惑地盯着我。透过他,屋内桌旁的商丘也在静静望着我,目光如炬。
忽然眉目一蹙,隔着许逸今,他余怒未消的嗓音遥遥传来:“你哭了?”
我摇头,手忙脚乱地比划着——没有,今日风沙大,迷了眼睛。
“今日无风。”他起身,朝我走来。
我连忙摆手,步步后退,在他行至身前时打出手势——今日乏了,我先回去歇息了。
然后,逃似的跑了。可身后那道灼灼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直到我跑远了,才消失不见。
捌:
除了气我自己没用,我还气商丘完全不做任何准备,一副敞开大门等人来打劫的模样。
他许是真的是累了。
为国征战数年,杀死的敌人足以建起一堵城墙。尽管如此,仍是抵不过奸臣的三言两语。
数日后,宫中便传来了一道圣旨,说得是商丘疑似要起兵造反,念其以往为国征战,立下不少功勋。今,夺其将军之位,虎符交予左相保管。
——这分明就是造谣!
可没有人会计较事情的真假,朝廷的大臣们或许都知道真相,但也只能选择不过问,不掺和,保全自己。
我在商丘面前气得手舞足蹈,一脸的愤恨。
他只是笑笑,可我分明看见阳光落在他冰冷的双眸,如同那夜捉拿乌克岚的神情,脸上挂着浅浅笑意,内心怒意汹涌。
该死的婉贵妃,不知又给南皇吹了什么邪风,伴着乌克岚一起,竟想夺得商丘手中的兵权,更想置他死地。
兵权在手,至少对付乌克岚可以轻松一些。左相显然是料到了这块绊脚石,便左右开弓,毫不费力地取走了我们最后的盾牌。
圣旨下达的当日,商丘遣散了将军府里所有的佣人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