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遇到前男友(23)
跟明阳少君同称总是没错,若称仙子,畅泽猜她是某位德高望重的夫子。
龙潇不欲磨蹭寒暄,开门见山:“你干的?”
丹期不摇头也不点头,毕恭毕敬道:“弟子为您捧柴送回。”
龙潇自己几不通情,不代表不会按理推知人情,丹期在用客套转移话题。她点破道:“果然是你。”
留在隐兰院子中的金锭子,正是丹穴神境的财宝制形。
丹期干脆地认错:“期保证,下不为例。”
师长抓住重点:“下次?”
丹期顺着梯子下坡,做一副郑重的姿态保证:“一次便令仙子劳心了!断无下次!”
“断不能”三字入耳,龙潇便不再揪着他不放,捧着柴将走。
丹期拱手相送:“仙子慢走。”
饭堂门外只剩两人,畅泽急切询问:“那是谁啊?”
他素觉得美人难得,见一面少一次,遇上好看的便得抓住机会认一认。方才那位气势过强,就不当面认识了,问同寝也无差。
“寒澧鱼龙汜汜欢,漪漪渌水自潇然。”
丹期从容念出一对盛负名气的诗联。
“寒寒寒……寒漪仙子!”
畅泽结巴着凉吸一口气。
丹期不大相信地看向西蛟同寝:“你看不出她的青龙元身?”
“你一说……对啊,我怎没看出来?”
片刻前光顾着欣赏美色,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眼睛第一时间没能洞穿元身的畅泽恍惚不解地一敲手,“族典说只有神的秘密才不会被我们看破啊!”
“神的秘密?”
“就是神的元身和术幻。”
尘世无神许久,如今六道口中的神,多指创世主神。想通的畅泽吃惊又佩服地慨叹:“看来寒漪仙被称作近神不是没道理的。”
丹期只觉得“秘密”一词用得恰趣:“这个形容倒颇具春秋笔法。”
畅泽回味过来,后怕地压低声音:“那你们方才说的……不就是昨日夜里那事?”
“我错估了,仙子还是管到了这事。”
丹期波澜不惊地打帘子入堂,“幸好是她管此事,尚能替遮一遮。”
“由此揭过最好。”
沉浸在“帮凶”角色中的畅泽松了口气,随后步入,有了说笑的心思,“不过,寒漪仙长得是真美,修为仙阶俱有,人间那句‘艳色天下重’配在她身上竟完全契合。”
“艳色天下重,西施宁久微”,人间的一个典故,后一联是“朝为越溪女,暮作吴宫妃”。
丹期不以为然,“艳色天下重”之句实在要用也不是用在寒漪仙身上。他不接茬,以手背快拍一下同寝前肩:“仙子最不爱人评判她的长相。”
畅泽怅然:“赞扬难道还不行了?”
“许是更想别人把注意力放到内在上罢。”丹期推敲道。
联想起年幼懵懂时因长得太好,被母妃同一众堂亲姊妹围着打扮的回忆,明阳少君感同身受地以为仙者还是注重内涵为好。
“懂了,这就是明明可以靠脸,却偏要靠才华!”
畅泽小仙颇有感触地总结。
“丹期师弟!”
畅泽的有感而发方落音,同寝两个便听闻身后女音呼唤。丹期忽觉今日大约是什么联络交际的好日子,先遇严肃师长,再遇落拓师姐。
丹期悠悠回应:“师姐。”
“孟师妹。”
畅泽觉得岁数稍长的唯一好处便是在同寝须喊同级却大几岁的同门作师姐时,他可理所当然地不被占便宜,并把便宜占回去。
孟依依不大乐意倒也算客气地回礼:“畅泽师兄。”
因着同寝的关联,初与孟依依见面,畅泽便被便宜占到底的丹期师姐提议:“你俩既是同寝,你便也要称我声师姐罢。”
当时,盘算这一刻已久的丹期还击一笑:“畅泽比我大上五岁,按师父与你的算法,你当喊他师兄。”
是以,在同寝的怂恿下,畅泽便平白多了一个同级的师妹。
孟依依素来秉持有利不占是为傻的原则,是以,丹期从请同寝喝茶,变成了请同寝与同门一道喝茶。本欲喝着茶谈一谈接下来的事,孟依依一加入,丹期和畅泽便也只好专心品茶。
茶叶在清水中舒张,三人间的气氛突兀且寂静,竟同斜隔了几桌的五六个慌张比划着的子级男弟子间的诡静有些许相合。
孟依依见一个师弟一个师兄都不说话,只好自己找话头活跃气氛,指着隔了几张木桌的沉默是金然并躁动惶恐着的一堆子级弟子道:“新入学的一些弟子可猖得狠。”
喝茶时便是要多说说话才不无聊,丹期心思不在茶上,无心说话,只有畅泽顺着接话:“怎讲?”
“呵!”
白庶之族也出人才的孟依依嗤之以鼻,“他们呀,自谓‘栋梁’,专以欺负白庶弟子为乐,还很是洋洋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