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思/当戏精皇子掉马以后(92)
“不错的地方,”季洵重复着他的话,胡思乱想起来,带着歉意说道:“陛下的担忧咱们自然是清楚的,让父王出面调节或许也会有别的法子,不用你再入京。”
“你也说是或许而已,”季禹垂眸,再抬眼时笑了起来,抬手拍在季洵的臂侧说道:“我说华京于我而言是个不错的地方并非是安慰你,有的时候或许就许要某些赶巧的事,才能刚好遇着想见的人。”
季洵被他绕的有些晕,却也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中猜测着季禹或许是遇到喜欢的姑娘了,若真如此倒也算是一桩喜事。
少顷后,季洵才思量着点了点头。
晴空烈日,季禹抬手擦了擦汗。
转头冲着魏承继点了点头,示意部队可以开拔了,转身前对季洵说道:“兄长,父王和母亲就交由你照顾了,就算我还担着安南王世子的头衔,那也不过是个虚名,将来骊川还是要交给你的,若日后嫂子生下嫡子那安南王世子的头衔便传于我那小侄儿。”
季洵也正擦着汗听到季禹这话时,手上的动作顿住,赶忙说道:“我从未觊觎过这些,你也千万不要这么想,你的身子除了不能骑马打仗其他并不影响,再不济咱们便寻名医也总会......”
便寻名医,安南王不是没有寻过,若真的有用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局面,季洵自责,以为季禹是担忧自己的身体不好将来在子嗣之事上凋零,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季禹瞧着季洵那副蔫头耷脑的自责样便故意没将事情点破,冲他拱了拱手,上马和大部队一道离开。
魏承继并非有心听墙角,回头瞧看两眼,季洵还巴巴的站在那没有回去,抬手抹了抹流到下巴上的汗,随意道:“我瞧着季公子是个实诚的人,你回华京的事他也都是知情的,为何偏在这事上不与他明说?”
季禹撑着缰绳目视前方,平静道:“并没有想瞒着他,只是昔年他害我吃过苦头,而今我不过是讨些无伤大雅的利息罢了。”
魏承继:“......”
魏承继顿了顿,心说,这世子好生记仇。
——
季禹以季靖扬的名义给凌褚传了消息,告诉他骊川一切都在掌握中,季禹和凌朝诸人都已葬身火海,魏承继和他的将士们都被制服,而季靖扬半月后便会带着骊川军抵达华京支援凌禇。
彼时,凌朝已经和自己的人马汇合,抵达华京城外。
凌禇掐算着时间开始调度华京中一切可被皇帝利用的兵马,为了防止皇帝发现后会有反弹的机会。
凌褚这段时间做的事情一直不得皇帝的心,但不得已皇帝也只好把很多事都交到他手里。
寝殿中,皇帝刚刚喝下汤药苦的两腮发红,靠在软枕上咳嗽起来,身边的太监忙给皇帝顺着气,皇帝咳的狠了便用帕子掩住口鼻却是嗑出一口鲜血来。
“父皇!”凌浚从殿外进来正瞧见这一幕,红着眼眶跑到皇帝面前慢慢的沿着胸口往下顺气,忍不住急骂道:“这些个太医怎么这么没本事,前两日还见好,怎么又突然这样了?”
皇帝将帕子攥在手里紧了紧,劝说道:“是朕自己身体不行了,怪不得这些太医。”
凌浚听了这话眼泪汪汪的看着皇帝,更不知道要如何开口了。
凌浚是个直性子,有心事惯藏不住,这会皇帝也没多想只以为他瞧见自己病情加重才如此忧心,抬手指了指案前的参汤对凌浚说道:“伺候朕喝参汤吧。”
凌浚紧绷着小脸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舀起一小勺参汤放在嘴边吹了吹,再喂给皇帝。
“父皇,儿臣扶你躺下休息一会?”
皇帝躺了多日,唯有今日的精神尚可,摆了摆手又咳了几声,“朕还不累,你陪朕说说话吧。”
父子俩聊了一会,因说起今年少雨的事引出骊川的话头来,凌浚抿了抿嘴试探的劝着皇帝也莫要太想着凌朝,他在骊川多待些时日也是无妨的,难得出去一次骊川风光又好。
谁知道刚说了两句皇帝就变了脸色,病中性情多变,凌浚被吓的也不敢再说什么,只白着小脸跪在踏板上。
“你可有事瞒着朕?”皇帝心烦不已,瞧着身边人都是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不禁多疑起来。
太监闻言连忙跪了下来,转首看了看凌浚又说道:“奴才斗胆,有一件要向陛下禀明。”
“今儿从骊川递来的折子直接到了御前,”太监说着又停顿了片刻,小心的低声说道:“陛下,三皇子......三皇子和季世子,他们在骊川不幸薨了。”
太监说完便俯身叩首,不敢再出任何声响。
皇帝顿了片刻,挣扎着起身却又被人拦住,挣扎间皇帝又猛咳不止被凌浚扶住后不停的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