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思/当戏精皇子掉马以后(28)
季禹目光追随着凌朝的身影,直到消失后才收回视线,东宫这会都是皇帝自己家人,他在这里也并不合情理。
恭敬的向皇帝回禀道:“既然陛下已经来了,臣便先行退下了,”说着话又看了看凌煜心有余悸道:“二殿下太过冒失,今日还好有三殿下挡了下来,若如伤到太子那可如何是好。”
太子敛目,视线从季禹身上收回来,此时他再说什么都已无用,皇帝先入为主必然以为是凌朝是为自己挡剑,他若此时替凌煜辩驳也只是引祸上身罢了。
况且,太子想到凌煜今天来时的模样,目光暗了暗。
皇帝还想说什么,听到季禹的话又沉默下来,好一会后才准了季禹的请求。
淑妃见季禹回来,立刻起身拉着季禹追问道:“陛下有没有处置二殿下?”
顿了顿,话锋一转又看着床榻上躺着的凌朝,眼中含泪的哭诉道:“可怜了三殿下,被他欺负成这样,说到底还是本宫无用,护不住三殿下。”
淑妃聪慧听了首尾就直接请了皇帝,而非派人去东宫阻止此事就足以说明一切,她与凌朝不过名份上的母子,并无真情,也正因如此季禹才让福海去请她,若是换了旁人皇帝必然要疑心。
季禹不耐烦应付她,反手扶着淑妃坐下,安慰道:“淑妃娘娘疼爱三殿下,但也不必挂心,太医已经诊过并无大碍,只是眼下陛下怕是气的不轻,二殿下敢如此轻视太子当真狂妄。”
淑妃心中一动,看向季禹,见他笑着与自己点头,便明白过来这会陛下才是最重要的,拿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又耐着性子对凌朝叮嘱几句后,急忙离开。
季禹瞥了云安一眼,云安授意带着宫人退到屋外候着。
凌朝垂眼靠在床头,低垂的眼睫乌黑卷翘,肩头缠着绷带,敞开的寝衣下露出白皙光洁的皮肤。
青白的双唇翕动,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世子。”
季禹站在他身侧,只看着他,两人皆闭口不言。
寂静片刻后,凌朝抬手勾了勾他的手,季禹担心他扯到伤口不敢再绷着脸,无耐的捏了捏眉心,叹息道:“殿下怎能这般不爱惜自己?”
凌朝抿着嘴笑了笑:“我如今想好好活着,怎么敢不爱惜自己,实在是情况有变才不得已而为之。”
季禹起身扶他躺好,掖了掖被角后方才问道:“凌煜今日怎么会这样?”
第17章
凌朝面露难色,倒不是真的想瞒着季禹什么,只是苦于不知该如何开口。
季禹颔首了然,看了看他负手退了两步说道:“早些休息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凌朝微怔,季禹没有生气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可他却还是敏锐的察觉出季禹情绪低落,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情绪,霎时间就想将所有的事情合盘脱出。
“是纪秀,”凌朝有些忐忑的看着季禹。
想到纪秀他到未曾生疑,朝臣势力偶有生变再正常不过,更何况凌朝能在这皇宫里长大,自然会有些手段,并不奇怪。
回忆起那个在莳花楼里八面玲珑的样子,能做出这样临阵倒戈的事情来倒也不足为奇。
更何况纪秀一直在寻找机会可以与太子结交,可寻常人哪里入的了太子眼,正是求拜无门时,恰好凌煜又是个喜欢纵乐的人,纪秀钱岳之流便与凌煜厮混在一处。
有着大将军和太子双重靠山自然更为稳妥,可钱岳的事情败露,指挥使受牵连,大将军又在此时频频退让。
那些想要走太子门路的人不得不重新审时度势,事情还未有回圜时,陛下又推了凌朝出来,只待成年后入朝便是指日可待。
饶是如此,一个纪秀又如何能劝说凌煜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季禹转开目光低声说道:“殿下今日受了惊吓又受了伤,应该当早些休息。”
“我并非有意瞒你,”凌朝长出口气,盯着屋顶哑声道:“只是我同世子说了,世子莫要同我生气才是。”
季禹挑了挑眉,面色如常的坐在凌朝面前,事不过三,以退为进的招数季禹用着顺手却也知道要收敛,面上未见喜色,可心里却又忍不住再次叹着三殿下的单纯好骗。
凌朝张了张嘴心虚道:“金石药。”
凌朝生怕自己这么做被季禹不齿,觉得他是个龌蹉之人,说完后就吊着那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金石药服之可令人浑身燥热,性格骤变,产生幻觉,季禹愕然,他怎么没有想到,再看向凌朝时眼里晶亮。
凌朝再他的注视下缓缓凝住目光,方才想和盘托出的勇气顿时消失不见。
佯装镇定的捋了捋事情的脉络,掐头去尾的将纪秀的事情说于季禹听,其实略有含糊的地方季禹也未有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