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思/当戏精皇子掉马以后(21)
纵是眼下气的牙根直痒也当真奈何不得他,可太子养尊处优惯了,这世间之事只有他想与不想,没有他能不能,受不得这般被轻视反而将内心里的胜负欲激发出来。
太子斜斜的看向季禹,老三,老五凭什么能入他的眼,难不成还真因为和淑妃那点亲缘关系?
“季禹,孤不和你兜圈子,你冒然和凌朝、凌浚搅在一起是不是安南王的意思你心知肚名,或者说安南王默许你与皇子们有瓜葛,但这人选是谁你当清楚,孤已然是太子你若肯与孤联合,待日后孤感登上高位自然也少不得你安南王府的好处。”
“陛下的身子愈见示弱,可对安南王的抵触却是强烈起来,”太子垂眸,目光落在桌上的小令上,慢慢的放开微微用力的手,冷笑道:“老三和老五有没有那个能护住安南王的能力你比孤更清楚,日月更替,如何变幻都与星星无关,安南王世子可别用错了心思。”
季禹眼皮微动,心跳快了几分。
他害怕不是太子的威胁,而是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丝不同寻常,骊川传来的信并没有几日,且在自己这里绝无可能外泄,可太子如何能笃定父王的意思?
难不成,骊川也有了太子的人?
季禹脸色难看起来,双唇动了动,道:“太子总是这样热情拉笼实在叫人遭受不住,太子明知我与二殿下不睦,恐怕臣不能......”
“呵,”太子轻哼打断季禹后面的话,起身收回小令往门口处走了几步,再跨出门前,停下脚步讽刺道:“世子以为的平安恐怕和真正的平安有所差异。”
太子背着对季禹,晃了晃手中的那枚小令笃定道:“孤为世子留着这枚小令,相信世子终有想要的一日。”
待人一走,季禹才松了口气,端起面前早已冷掉的茶猛灌了一口。
凉茶入肺,连带着内心的那点焦躁一并浇熄。
从前厅走到书房,冷风兜头兜脸的吹了一路,也将他的脑子吹醒过来,他有些疲惫的就地躺下,也不顾及地上凉,阖着眼的样子看起来极累,唇角微微下压透出几分苍白。
琢磨着太子今日的来意,片刻后他坐起身来,吐出一口浊气来。
太子的顾虑是担心凌煜有二心,所以太子只拦了凌煜的事却没有将钱家的事压下去,反而任由事情闹大目的在于打击大将军,拉笼自己就更简单,陛下若是崩逝时与骊川关系僵化,太子自然会担心安南王替新主登基时发动兵变。
可偏偏太子的反应又并非只自己不可,想到这里,季禹更觉得骊川那边出了问题......
他走到案前,想写封信提醒安南王,笔尖的墨舔了三四次却也没能落笔,最终也只是隐喻的写了几行字。
季禹搁下笔叫人连夜送出去,他未在纸上明言,但若骊川真的有什么不妥,父王见了信后必然能有所察觉。
正事忙完,瞥见桌角上立着的时漏,他才猛然想起今日回来是要给凌朝备礼的,他有合心意的礼物要送,只是一时竟想不起放在哪了。
福海来送宵夜给季禹时,正看到季禹翻箱倒柜的不知道在找什么。
“世子这是要找什么?”
季禹动作一停,双手扒在黑檀木的箱子口上,像只猫儿似的问道:“我记得咱们从骊川来时带了块上好的玉,是未经打磨的。”
福海眨了眨眼睛,回道:“那块玉世子不是搁在小库房里锁起来了么,上回还说遇到合适的物件再打,奴才这就去取来。”
季禹又趁着空档翻了翻旁的物件,没有一样满意的,接过福海递给他的玉石在手里掂了掂,点了点头道:“找华京里最好的铺子打块玉佩出来,样子就......”
季禹看了看四周,视线落在自己的腰间,扯下玉佩一并递给福海:“就照这个样子打一块吧。”
福海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接过来,问道:“世子当真要打的一模一样的?”
“怎么?”季禹揉着脖子半转着身子问道。
季禹的玉佩本是一对,他现在佩戴的这一枚一面雕着如意云纹,一面雕着鹿角兽,但这一枚却不是季禹从小就戴着的。
他小时戴着的那一枚同这枚唯一不同的就是鹿角兽那一面雕着的鱼戏荷花,原本一对的玉佩却被季禹小时候弄丢了一只,又为着不让他恼火,便将另一枚也给了他,一直戴了这么多年。
只是这事季禹自个都不记得了,福海想了想便也没再提及,只说道:“没什么,只是这毕竟是王妃传给世子的,所以老奴多嘴问一句罢了。”
季禹未觉得不妥,执意如此,福海也没再劝说,将玉佩还给季禹只称自己记得住上面的图案,必定错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