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非酋就全点了幸运值(115)
“……什么?”
张凡蕾以为自己听错了, 以一种神奇的角度把“女朋友”听成了“男朋友”。
“这话很难懂吗?”回答的却不是温鹤, 而是突然横插进来的另一道声音,“他已经有男朋友了。”
包括温鹤在内,众人齐齐转头看去, 邢文博骑着自行车,衣袍翻飞, 临到近前时猛地一拧刹车, 精准地在温鹤身边停下。
温鹤看着邢文博, 张了张嘴,没说话。
这人,出场总要这么抓马么。
张凡蕾看看温鹤,又看看邢文博。
再看看温鹤, 再看看邢文博。
神情微妙。
等等……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同学,不好意思,”邢文博对张凡蕾说, “这事讲究个先来后到……”
温鹤看他一眼。
邢文博改口, “不是, 你就是先到也没戏。人与人之间讲究个缘分……”
温鹤扭过脸去,没忍住笑。他的男朋友有点傻。
张凡蕾还在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她不表态, 她的朋友们也不吱声。邢文博朝温鹤一扬下巴, “上车。”然后用力一蹬自行车,呼一声驶了出去。
温鹤追上邢文博的车屁股,轻车熟路地一跳, 稳稳坐上车后座,自然而然地抬手抓住邢文博腰间的衣服。两人头也不回,在斑驳的午后阳光下扬长而去。
这附近的路上还有不少W高的学生,甚至到了小餐馆,一进门就看到一桌穿着W高校服的人。那几个人不知是不是认出了他们,好奇的目光时不时追寻过来。原本邢文博选在这里跟温鹤见面,是为了避嫌,但现在,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不需要了。
他们都已明确地表了态。在外人面前。在世界面前。
两人像平常一样一起吃了顿午饭。吃完饭再回家显得有点鸡肋,邢文博便又载着温鹤回学校。W高午休时间不关门,本校师生刷卡就可以进入。
到了高三教学楼,温鹤看了看3班教室的方向,轻声道:“你们班没开门吧?”
邢文博差点脱口而出,他们班每天中午都有走读生留在教室午休,不存在到早了没门进的情况。话到嘴边,赶紧悬崖勒马,脸不红心不跳地憋出一个“嗯”。
要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只要信念够坚定,教室门它就是关着的。
“去自习室吗?”温鹤又问。
“去。”
去去去去去去去去,必须去!
为了这一刻革命的胜利,他承受了多少,牺牲了多少!
邢文博心里都想为自己的伟大精神点个赞。
两人回到久违的五楼自习室。邢文博的书包很轻,只塞了两张新卷子和一个笔袋。
身为一个学霸,他懒得人神共愤,只要看着卷子的空白处够用,就连演算稿纸也不拿,图省事。这个毛病被数学老师说过很多次,邢文博一贯虚心接受,坚决不改。
不过他对待正经考试还是有分寸的,因此,数学老师实在拿他没辙。
好几天没在一起自习,两人给对方的补习都停下了进度。邢文博一撂下书包,就以指节敲了敲温鹤的桌子,“数学有没有攒什么不懂的题?我看看。”
温鹤乖乖上交数学错题本。邢文博迅速翻阅最新的那几页,温鹤的字迹还是那么好看,条理还是那么清晰,答题思路捋得明明白白。
不过,温鹤对于数学题的“不懂”,不是不懂这一道题怎么做。再难的题,只要听了老师的讲解,或看看参考答案,就没有不会做的道理。要这都不会,温鹤同学当场就会陷入自我怀疑。
他的不懂主要在于没能通透地将本质原理融会贯通、举一反三。这题是会了,可下次再遇到同类型题目的变体,能确保不会再次懵逼么?
“挪一挪。”邢文博说。
温鹤听话地往长椅子里挪了一个身位,邢文博一屁股坐下,把错题集放到两人中间,以没有拔笔盖的中性笔戳上纸页,给温鹤讲解起来。
两个少年人神情专注,脑袋凑得很近,在春末夏初的午后倦意里硬打精神,徜徉题海。真是一幅多少老师见了会流泪,多少学生见了会沉默的画面。
一连讲了三题,邢文博忽然察觉到什么,抬起头来,正对上自习室门外两个人的目光。
是两个他们不认识的同学,一男一女,一人手上端着一盒泡面,正探头往他们这边看。
温鹤也顺着邢文博的目光看去。
两人都没有回避,没有低头。
他们没什么可怕的了。
对于自己与大多数人的不一样,他们不想大张旗鼓地宣扬,但也不会否认。他们也许早就应该承认,他不是大家想象中那个十全十美的邢文博,他也不是大家想象中那个高不可攀的温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