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归来的我只想学习(63)
正在加班的牛芳芳没有白天那样肃谨, 黑色西装外套解开,露出里面贴身的内衬。她支着手, 索性不再理他们,拿笔写写画画批示文件。
刚刚还异常嚣张嘴贱的程凤鸣在她面前安静如鸡,鼻青脸肿,模样好不凄惨。
又是十分钟过去。
搁下钢笔,合上笔记本, 牛芳芳说,“行了,我看你们也说不出什么。”
“训练室的墙壁,是之前实验室研制的新金属材质,一平方米四万三千二,”牛芳芳淡笑着抛出一个数字,穷鬼阮陵听了之后头晕目眩,一阵惊恐,“不管是什么原因,惩罚是要有的。”
慕绍很冷静,“我会赔偿局里的损失。”
程凤鸣也不甘示弱,大着嘴巴说,“窝、窝来呸!”
阮陵算了算刚刚被破坏的墙壁,再一想赔偿的单价。
天文数字,天文数字。
接着他又听见牛芳芳说,“三千字检讨,手写,明天交给我。”
阮陵:“……???”
不是,怎么还要写检讨?
等等,他又没砸坏墙壁,不用写。
牛芳芳又说,“之后还有一个任务,你,”她指向慕绍,手指一转,又指向程凤鸣,“还有你。你们两个,一起出这趟任务。”
她没有算上阮陵,毕竟这次任务干系重大,她不放心。
“好了,就这些。看见你们两个就烦,还不快滚。”
“咔嚓——”
木门被轻轻合上,发出一声轻响。
慕绍瞥一眼鼻血都还没擦干的程凤鸣,淡声说,“赔偿我们对半来。”
“哼!”程凤鸣狠狠瞪他一眼,却在转头对上阮陵视线时仓皇挪开,眼神游离,“介还用泥嗦!”
说完这一句,他也察觉到自己口齿上的不清楚,本就五颜六色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耻的红色。
慕绍领着阮陵离开了。
程凤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以及压抑许久的自我厌弃。
回去的路上,阮陵主动帮慕绍推轮椅。
时间已经很晚,路上的只有两三个行人,他推着慕绍走在路灯下,旁边是沉默流动的环城大河。风带来凉凉的水汽,驱散了一晚上过度运动的热与累。
“慕哥,”阮陵说,“那钱我来赔吧。”
他说出这句话时很肉痛,想一想自己银行卡上的余额,心都在滴血。
程凤鸣,你死了,你真的死了。
慕绍笑了下,“不用,就这点钱,我出一次任务就挣回来了。”
阮陵:“……”
打扰了,告辞。
小区里十分静谧,只有花坛中不知从哪里传来的虫鸣,轻微却很绵长,像是在拉奏一曲不知名的歌谣。
阮陵推着慕绍进了电梯。
电梯门映着他模糊拉长的身形,阮陵看着慢慢上升的楼层数,不经意间问了句,“慕哥,异控局里就只有牛局一个局长吗?”
慕绍:“是啊,怎么了?”
阮陵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还以为还有其他年级大一点的领导呢,毕竟牛局那么年轻嘛,看着才二三十岁的样子。”
“噗。”
“二三十岁?”慕绍眼角一弯,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阮陵:“……难道不是么?”
慕绍:“以她的年纪,做你奶奶都绰绰有余了。”
“?!”
到了十三楼,电梯门唰得分开。
阮陵走出去,跟着追问,“怎么可能?我奶奶那个年纪……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难道……”在慕绍还没回答时,他找了个合理的解释出来,“这是牛局的异能力?”
钥匙插进,拧开门锁。
慕绍推着轮椅进去,啪得按开灯,大厅一下子敞亮起来,“其实吧,你说的也没错。但是,那不是牛局的异能力。”
阮陵困惑皱眉,“那是怎么回事?”
“你听说过长生种吗?”
慕绍起身,去卧室拿了一件浴袍出来,“牛局大概就是那一类的。”
“……那牛局她们家族应该挺大的吧,毕竟长生嘛。”
阮陵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慕绍大概是觉得他这话挺天真,笑了笑,说,“长生种又不意味着不会死。”
“如果没记错的话,牛局她们那一脉就只剩下她和她母亲了。”
这些事情并不是机密,也没必要瞒着阮陵,反正迟早都会知道。
阮陵背对着他,慕绍看不到他脸上的神情,只听见他沉默了许久,才慢吞吞回了一句。
“……哦。”
然后走进卧室,“差点忘了还要写检讨!”
慕绍忍俊不禁,关上浴室的门。
“你是不是糊涂了,你不用写检讨啊!”
……
[……牛局她们那一脉就只剩下她和她母亲了。]
进门之后,阮陵却并没有坐到书桌那里写检讨。他一下子睡倒在床上,陷进柔软的被褥里。